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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71出城
 
杜鹃连夜之间,继续书信于富荣,月儿已经在冷宫和大殿之内来往了数个来回。

最后一次,富荣叫人拦住了月儿,月儿急成一团,无奈皇命难为,她只得跪在大殿门前踌躇不前。

富荣攥着手中数封书信,瞧着一旁同时心中急切地红药,问道,“你们可都商量了些什么事情?”

红药身子一抖,茫然抬头,“臣妾没有。”

“哼!”富荣冷嗤,扔了手里的书信砸向红药,怒喝道,“没有?没有,岂会有这么多书信,杜鹃又岂会几次跑到朕的床榻上去,又如何出现在后宫之内,红药,不要当做朕是傻子。”

“皇上,这后宫之中的傻子没有,奸诈小人倒是不少,臣妾不知皇上从何处听来这么多闲言碎语,诬蔑臣妾和皇后。”

“混账!”富荣暴怒,豁然起身,不安的在大殿之内徘徊,“杜鹃一心要走,你岂会不知?”

红药神情一泠,杜鹃要走她的确不知情,几次派人安排之时,并未听到有人说杜鹃不从,为何皇上要如此说?她又如何能出的去这红宫,打入冷宫的皇后,不是生就是死,岂会有离开的道理,她若是走了,那杜创怎么办,我和杜创之间的事情又如何做出抉择?

红药眸子冷峻,嘴角抽搐,许久未答上话来。

“也罢,朕亲自问去。”不待红药开口阻挠,富荣依旧迈步出了大殿,仰头看着依旧淅淅沥沥落个没完没了的雨水,挡掉身后递过来的油纸伞,疾步往下走去。

一面走一面道,“皇后可还在冷宫?”

跟在后面的月儿不明所以的木讷的回答,“回皇上,皇后娘娘从未出去过。”

耍激灵,富荣瞥了她一眼,未吭声。

月儿似乎瞧着了皇上的那双冷漠的眼神,深深的埋着头,不安的跟在富荣的身后。

入了院子,富荣就瞧见杜鹃孤身坐在琴架边上愣神,他回头抬脚,“碰”的一声,踢了木门,院门紧闭,留下了富荣和杜鹃两人。

杜鹃起身,站在门口看着他,忽而脸色一白,知晓富荣浑身的戾气和不安,预示着自己的不详,因为生气的富荣向来是这种神情。

“可是来怪我的?”杜鹃开口问道。

“这里哪里容不下你?如此想要离开,为何还要回来?”

杜鹃微微垂眸,沉淀了许久的话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以为是你想我回来。”

“你,休要得寸进尺。”

“皇上!”杜鹃侧目,栖身走近他,仰头看着富荣的面容,许久之后她道,“变了,你我都变了。不管是时光流逝造成的你我更多的是因为如今的形势,为何还要抓着曾经的事情不放,放我离开,才是对你我的好,为何想不明白?”

“朕不会放你走,不会。”

杜鹃微微一叹,轻手轻脚的走到桌子边上,挨着那张圆木椅子坐了下去,却没有让一让富荣的意思,她看向富荣,又看向凄凉萧瑟的院子,“皇上,当初是您一心要杜鹃回来,杜鹃想了许久,想了整整两年,我回来了,更多的是因为你。可两年的时间也叫我想明白了,光是为了皇上,却忘记了自己,所以我想要为自己活一次,为此我陷害设计宫内的妃子,买凶杀人,暗中与人私通,呵呵……”杜鹃的脸色一变,扭曲的笑容艮然呈现,她那双带着水雾的双眼中喷射着一丝愁容和不甘。

“皇上,你还想要我如何?就是身为后宫的皇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还是为了你,只是我加多了一样,自保!因为如今的富荣不是曾经的富荣,他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的事情不再是为了杜鹃,而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

“住口!”富荣冷声低吼,“朕是当今天子,朕要以江山社稷为重,朕并没有错。”

“错?呵呵……在夫妻之间岂会有错这种事情,错的是你我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夫妻该有的情分,有的只是利用。如今你已经得到了你想得到了东西,为何还是不肯放我走?你的目的已经达到,如若你真的是因为舍不得,为何不看你在这份尚且还有的一份浅薄的情分上放了我?”

“你……你竟然如此容忍不得再后宫之内,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自由。”杜鹃亦是一声怒吼,如此温婉的人,就是被人逼迫的浑身伤痛丧子而殇她都未曾如此声嘶力竭的对一个人低吼过,杜鹃隐忍了许久,隐忍下来的却是这等万劫不复的境地,她如何还能忍?

情分不再,青春不再,那些曾经的岁月和点点滴滴的恩爱不在,杜鹃想要只有自由,那个可遇而不可求的自由。

“你。你当真要走,离开这里,离开,朕?”富荣异常的激动,双目汗水。

“是。”杜鹃坚定的回答他。

“好!朕就成全你,从前往后,你杜鹃的生死与朕无关,你杜鹃的任何事情与朕再无瓜葛,从此你我一刀两断。”

杜鹃隐忍着泪水终是在最后一刻倾囊而出,可她依旧倔强的不叫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她定定的看着他。

“来人!”富荣低吼着。

早有侍卫举着钢刀冲了进来,“皇上。”

……

争吵之后,杜鹃独自一人走开了。

身后的富荣也没有跟来。

回头想想,那件事已经过去第五日了,那日下着小雨,杜鹃被富荣的侍卫驾着双臂从冷宫之中一路托出去,扔在了院子外。

隔着一墙之隔,杜鹃的身份天壤之别。她站在层层雨雾之中,瞧着那个身体挺拔如松,面容冷峻,浑身散发着尊贵气息的男子,是那样的远,又是如此的近。

杜鹃只对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好似他没有看到,或许已经不重要了,杜鹃只拽了一下身下的裙摆,跟着就走进了雨雾之中。

五日来,她整日在街头露宿,跟着要饭的人生活在一起,时而她会上山寻些草药拿到药铺来变卖,吃吃睡睡,走走停停,一晃眼,又是五日过去,杜鹃问遍了城里的更夫,并未有听到杜创的半点线索。

因为,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杜创这个王爷是什么头衔,乃至于连他的府邸都未曾知晓,而那些曾经熟知的人,杜鹃一个都不想去打搅,更多的,是她不想给他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她知道,自己跌落谷底的生活,注定了自己时日无多,总会有那么多从前看自己不顺眼的人伺机要斩草除根。

为此,如此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才能苟活,因为她还在担忧着杜创,那个唯一的亲人。

曾经她在无意间去过那条深宫的后院巷子,她停在远处驻足了片刻,垫脚望着高高的院墙,大红色的漆红青砖绿瓦之上绕绕牵绊的皆是一份深渊的落寞无无奈,她久久的凝视,最后只换来那边值守的侍卫一声声谩骂和低吼。

杜创的下落依旧不明,她时常想,是不是杜创真的就这样消失了,好似从未来过一般,可在杜鹃的心底又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失去亲人的那份痛处,叫她时而因为那份思念疼痛难耐。

已经深冬了,天气异常的冷。

街上不知为何多了很多巡逻的侍卫,甚至有人会拿着她的画像四处询问,她总是避而远之,她知道,那是魏邱和苏秋夜的人在找她。

她想,她该是离开的,越远越好,离开这里的是是非非,离开那些纷杂的琐事。

下定决心后的时日已经邻近端午,杜鹃曾在街上见过苏秋夜,他威风凛凛,落座在高头大马之上。

“听说前头战事紧迫,王爷主动请战,这是去了边塞了。”人群中有人低语。

杜鹃却瞧见了马背上的苏秋夜,他依旧那般俊美,风流不减当年,只是越发的瘦了,神色很是憔悴。

“哎,听说月妃王爷已经上奏,此次生长归来就会剃度出家,但是身子骨越来越差,估计是厌倦了兵荒马欢朝廷动荡吧!”

“哎,生在富贵人家,总是有操不完的心,还是咱们平头百姓好,吃饱喝足就乐呵了。这一战,不知要打到什么时候,听说边塞已经连续打了三天三夜了,好似异国拿到了咱们的什么东西,打起来顺风顺水。”

“哎,咱们还是吃吃喝喝吧,不过好在皇上英明神武,这场仗咱们定是会赢的。”

“呵呵,说不好啊,异已经准备了多年,说明人家真的是十拿九稳的,战争一响,死伤无数,谁会肯无缘无故就下达命令打仗。”

“说的也是,哎……”

杜鹃听着你一言我一语,艮然的紧迫叫她有些失神,好半晌才从沉思中拉回。当她再次抬首,苏秋夜的大队人马已经出了城门,摇摇一纵队伍浩浩荡荡的。

战事!

前方要打仗了。

杜鹃轻轻吐气,她低语,“杜创,你在哪里!”

她抬眼看看天色,摸出怀中仅有的几颗碎银,想了想还是走向了驿站。

她雇了辆马车,换一套男子的装扮,自己挥鞭上路了。马车摇晃,冰冻彻骨的天使他驱车很是小心。

行了一段,便会停下来使劲搓搓冰冷得手脚,饿了啃几口干裂的馒头,渴了仰脖灌几口早前买好的烈酒暖身。

好在天气算是晴朗,没有风雪,一路行的也算是顺利。

在半月后的一天早上,她仰头看着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邺城,回头对着荒芜的官道低语,“再见富荣,再见王爷,再见,这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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