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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小郎中混异世 > 第四章 程家庄
 
第四章

  

  轻轻吐出一口气吹散青瓷茶盏上茶叶碎末,一口茶喝下去,差点吐出来“呕!我说王老夫子啊,我敬重你是我授业蒙童恩师,可你也看在我刚刚救了你们村长一命的份上也不能给我弄一碗毒药给我喝啊,这哪里是茶,分明就是毒药。”

  

  “哎呀,罪过罪过!这茶可是咱们南屏村最好的茶叶了,茶汤也是我们村最好的姑娘亲手烹的,绝对是我们村能拿出手的最高礼节了。决没有半点怠慢之意……”

  

  王夫子在一旁拱手作揖又说了好多好话,秦朗摆了摆手说道:“王夫子,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想要我救那个大树叔。

  

  实不相瞒,我们这是要去丰城一趟,我们木作营的猎户大春叔清早上山打猎被野猪拱了肚子,急需药材啊,实在人命关天,我真没功夫从这里耗着,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先走了。不送……”

  

  “别啊!小郎中啊,刚才是村子里的小儿无状了,还请您多海涵。这于老村长,您看都一把年纪了,他儿子还在城里读书,身边也无人照应。

  

  念在当年你父亲游走在南屏地界时候,都是他老人家多方照应则个。你就高抬贵手救一下吧!俗话说得好啊,医者父母心嘛……”

  

  眼看要是不做点什么,是摆脱不了这个王夫子的纠缠,心有不耐的摊开草纸,让光子研磨之后,提笔草草写了一个方子。

  

  从虎子那里要来药材匣子,这药材匣子不是药店里面的药斗,这是用来背着挎着出门用的,里面除了急救用的药物纱布,还有一整套的简易工具,这也是秦朗父亲留下的一点点遗物了。这药材匣子之中有一个小暗格,按动上面一个小小的木头雕刻的小狮子的按钮,就弹了出来一个小格子,里面用红布包裹了一块小小的印信和下面带着印泥。

  

  别小看这块印,这是在官府衙门中登记造册的,每次写下方子都要用这个印来证明是哪一个郎中大夫开的!

  

  在本朝有个规矩,游方的郎中坐堂的大夫,所以秦朗的父亲是个游方郎中只能用这种用阴铁木雕刻的一块小印,上面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不过也是可以看出是一个秦字在里面,而其他的花纹则是用来体现是什么地方人,要是这个方子出了问题,那么官府就要按照这个印来找大夫问事了。

  

  从药材匣子最下面一格中取出一个兽皮包裹的账本,这里面是按照规矩要写下医案备查,就是一式两份的意思。

  

  把方子写好,工工整整的盖上这一块独门的印记之后,这个方子才能去药店买药,如果没有这个印记,那么人家药店是不会卖给你方剂,你有本事一个一个拆开去买那是可以的,这种一整套购买是压根不允许的。

  

  而账本上原样抄录下这次的方子,和病人情况以及年月日时,就是相当于病例,然后叫王夫子在上面按手印!

  

  这手印就是证明我的方子是给这个病例医案记载中的人开的,由病人或者病人家属要么就是当场见证人来按这个手印,将来官府拿我盖章的方子找我麻烦,那么我就拿这个你盖了手印的医案给官府查验,这是一套的流程。

  

  甩手把药方递给王夫子后,秦朗把医案重新用兽皮包好才开口说道:“这是方子。你们老村长那是得了癫痫,也就是你们说的羊角风。

  

  这病想必王夫子见识广博,必然是识得。这病说实话不好治,主要是脑部的病端。

  

  是药三分毒,这脑袋出了问题,要靠药物那是天长路远啊,而且这病不是一次就好的,发病时间不长,发作时候来的急去的也快。一炷香就判生死。

  

  在医书上说这是风痫之证主邪风入脑的病候。常年不定期都会发作,而且每次发作必然都会加重一分,最终病人就会死在某一次发作中,再也救不过来了。”

  

  “根据刚才了解的情况啊,这于老村长今年这是第四次发作了啊,看样子每年发作的频率是越来越厉害了。而且刚才看了老村长明显说话不利索,脑子也糊涂多了,往常可不这样吧?”

  

  “真是,真是啊!往年老村长都是隔年犯上一次,从来没有现在这么频繁,恐怕是身子打熬不过去了,村子里已经有人在瞎说些村长能不能过年关的事。不知小郎中有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啊?”

  

  癫痫啊!那玩意要是在未来不算是什么绝症,虽然麻烦些但是很多医院都是有能力治疗的,而且这个病经过手术治疗之后成功的机会非常大的。

  

  可问题现在这年代,西医还在用放血疗法吧,想要手术那是没有客观的条件了。扔给王夫子的方子可是好方子而且医书上面的确有记载,也算替那个便宜老爹还一下人情吧。

  

  “老夫子放心吧,在下学艺不精,但是家父在世时的殷殷教诲实不敢忘。这医书上明确记载了一个方子,我给您写好了。

  

  拿去找药庐的童子给烧好调配出来长期服用即可,这个病嘛不是一日两日能治好的,所以至少服用半年以上,甚至更久。

  

  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些了,现在他老人家清醒过来,已经暂时没有大碍。唯独是后期的治疗的事情了,这病犯的时候吓煞人,没病时候和正常人一样的,不用大惊小怪。……”

  

  浪费了半个多时辰,秦朗才得以脱困而出。“光子速速套车,快点赶路,这南屏到丰城还要走多久啊,我们可要在吃晚上饭时候赶回去啊。”

  

  “不远不远了,也就从南屏回去木作营再转悠回来这么个脚程。看这日头里啊,想来路上快点走是不会耽误时辰的。驴已经备好了,今天可是让它吃了一顿好料啊,南屏这次也敞亮送来了上好的豆料。这可是喂官家的战马用的头等料,便宜了这畜生。”

  

  小叫驴这辈子大概也就数今天这顿饭吃的匀称啊,南屏村是正儿八经的一个村子。和秦朗他们住的木作营不同。

  

  木作营那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木作匠人聚集的地方,属于官府置地用来安置木匠的营地,算是半军事驻地。平日里主要给官署衙门进行修缮或者打造木头器皿,若是到了战时,那么就要打造攻城兵器云梯箭阁也是能造的。

  

  当然,官府是不会成天都有什么修缮或者让你成天打造家伙器皿,可是村中老少都是靠手艺吃饭的木匠,这种地的活计可就不擅长了,自然就需要其他村子供给。而木作营就承包了基本上周围各个村镇的所有木器的制作事情了。

  

  木作营驻地就是因为群山峻岭之间都是广阔的原始森林,这木作营也不过是林区的外围建设罢了,当年太祖皇帝行义兵的地方,这群木匠的老祖宗就到这地方了,可是随着代代流传这些后人繁衍越来越多也就成了一个大的村落了。

  

  现在秦朗这是往北去丰城的路,要是从木作营往南边去,那就是铜陵山了,那边有铁作大营,最初是木作营数倍之大。

  

  后来那边的金属矿被挖了好几代人已经是山穷水尽了,只留下了一堆不能脱籍的铁匠们在那边用贫瘠的矿物打造点东西谋点生路,可以说生活起来比木作营艰难的多。

  

  按照光子的说法啊,这相当于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抬头看了看太阳,这也是差不多十点左右了。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真的不能保证准时回去,毕竟古时候人们的时间观念不强,他们都是估算时辰的,这算起来哪有谱。

  

  连声催促声中,一行三人是再次上了路朝着丰城的方向走去。出了南屏村之后这边道路明显的宽敞了许多,秦朗不由的问道:“哎呀,这南屏就是大村子啊,你看这路分明是青石铺的,这要费多少人工啊?大手笔啊!”

  

  “当然了,这条路是正儿八经的官道,咱们村门口那条是小官道而已。这条路是用来从铜陵山拉兵器到大城的路,听老祖宗们传下的话说当初可是五步一人十步一哨的看守着。

  

  但是老村长说了,那是老祖宗吹牛了,真要如同老祖宗说的那样,可不是需要十多万人啊,咱们这片可装不下这么些人。

  

  而南屏的王夫子和咱们营子里的老童生他们都认为老祖宗说的没错,想当年十万兵马的确驻扎在这一带,如果老祖宗经历过那场开国决战,那么这种场面不在话下。

  

  所以那时候这条路就开始修了,经过几代人下来这条道你看全是青石板的,那可是……”

  

  光子正说的起劲,时候就听车辕突然哗啦哗啦剧响,车子上下颠簸的极其厉害。光子也不敢再说话,连忙拉住小叫驴的嚼头,让车停住在官道中央。

  

  “哎!光子,这脸打的也忒快了吧!你瞧瞧……就这破路你还好意思吹老祖宗的故事!你不怕你老祖宗从地里爬出来吗?”秦朗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光子脑袋瓜子一下高声的喝问道。

  

  “哎呀!!”光子挠着头,蹲在地上拨拉几下地上碎石子,然后又看看哼哼吃吃不停的小叫驴。

  

  眼泪不由的落下来了,“哎!这可咋办啊!”

  

  “咋了……??”虎子也蹲下来看着光子,顺着光子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之后,就连一根筋的虎子都咋呼起来:“哎呀,这可坏了啊!”

  

  秦朗皱着眉头跳下车,看着烦躁不安的小叫驴,还有眼前一片如同乱葬岗一般的道路,叹气道:“出什么事了,你们两个唉声叹气的?”

  

  光子好像没有了刚才的心气神并不想说话,一心都在那个小叫驴身上,把车从驴身上卸了下来,还摘掉了笼头,用麻袋划拉了一些粮草给小叫驴喂上,一遍喂驴一遍擦着眼泪。

  

  “小郎中,对不住了。小黑恐怕不行了,刚才过这边没注意,一直打着鞭子!这不,这蹄子给石头崩了口子了。这要养好久的。唉这可怎么和村里交代啊。”

  

  小黑?哦!就是这头驴啊!秦朗看了看驴的蹄子部分已经不敢着地了,有明显的血迹流出来。看样子伤的是够严重的。

  

  爬到稍微高的地方手搭凉棚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之后,秦朗叹了口气说道:“从山上可以看到前面就有城墙和炊烟,我们去那边找人来帮忙吧,看看有没有法子先把货物运过去,这头驴,哦叫小黑是吧,他已经不能走了,想办法寄养在周围的村户家吧。”

  

  “……”光子低着头想了想,又拍了拍小黑的脖子之后,无奈的说道:“也只能如此了,都怪我!唉,这……前面五里左右应该有个程家庄。你看到的城墙那是程家庄的围墙吧。咱们去求告一下,也许人家能帮帮忙。”

  

  三人商量之后,留下光子看守马车,虎子和秦朗一起踏上了去程家庄的路。就在两人废了好大劲爬过这段艰难的道路之后就遇到一群人。

  

  这群人穿着都是普通农户的衣裳手中拿着工具,有几个人穿着皂色衣服手中拿着梢棍,看着穿着打扮反而像是看庄子的庄丁。

  

  对面看到他们二人之后就有数人跑了过来高声喝问:“前面是那边村子的?”

  

  虎子定睛看了看对面来人相貌之后咧嘴一笑高声回答道:“程家二少爷您咋在这啊,我!!虎子,木作营虎子!……这是我们营的秦小郎中。”

  

  “哎呀,是虎子啊!快过来过来,都搭把手……踩这里,踩稻草上,慢点……”

  

  这程家的二少爷还算熟络,叫人把地上都铺了稻草才让他们过来,这一地的泥泞也是令人厌烦的。秦朗抱拳问道:“这条路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前阵子不是发水了嘛,又把这路给冲毁了。大城出了上差给发了烛令,你们木作营也收到了吧。你们这是带了多少人手和工具啊。赶快叫你们营老把式过来一下……”

  

  没等程家二少爷说完话,秦朗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们没有接烛令。我们出发的时候烛令才刚到木作营,老村长已经安排其他人手五丁出一夫,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带来大批人手支援。

  

  不过我们二人这次前来是请程家庄派人帮忙的。”

  

  “喔?出啥事了,说就是了嘛,邻里守望啊,应该的!”程家二少爷脸色蜡黄但是人很健硕,也是豪爽的汉子。听秦朗把事情原委说了明白之后就招呼人爬过去帮忙。

  

  这道路其实就是泥石流造成的塌方,这直通通的就叉出好几里去,要是绕道啊那是没指望了所以只能把路铺好。

  

  刚才位置就是因为光子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胡吹海侃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路,一只手光打着鞭子,使得小叫驴小黑啊就撒了欢的奔起来了。

  

  你想啊,这小叫驴这辈子都没吃过上等战马吃的口粮,那黑豆掺杂了栗子和盐石末。这吃的比人吃的都精细啊。

  

  毕竟南屏村是个正儿八经的大村不是木作营可比的,人家村子里面朝廷马政治下农户认养的马匹。

  

  而且这地方本身就是半军事的驻地,所以大多养的都是军马。虽然达不到前线供应的程度,但是给地方上供应剿匪用的马匹是足够了。

  

  木作营就不一样了,木作营自己没有粮食产出,当然是先顾人吃饭哪有牲口的份,常年青草青菜野果倒是不缺。

  

  这一顿飞奔撒欢也最终是悲剧收场,你看看小黑的蹄子都已经是开了口了,程家二少爷看着抬着后蹄子不敢落地的小黑,无奈的苦笑道:“你们村就这么看牲口的啊?……”

  

  “回二少爷,这都是我的罪过,要打要罚我都认了……”光子咕噜一下就跪在地上磕头起来,毕竟是伤了村子里的牲口,这在任何地方都是很大一个罪名。牲口属于重要的劳动力,你杀一个人可能朝廷放过你,给你开恩赦免啥的,但是因个人过错造成农用牲口的严重损伤那么按照律法可是要抵命的。

  

  因为你干不了的事情这个畜生能干,这一车货这个小叫驴就能拉到大城里面去,要换成人不知道要耗费多久了。这还是驴,要是伤了耕田的黄牛那么都不用别人问,自己都找个树桩撞死得了。

  

  “行了行了!”摆了摆手阻止刚要张口求情的秦朗,一手扶起光子之后二少爷说道:“这打还是罚啊我说了都不算。首先啊你看它都拉稀了,你给它吃啥了?

  

  还有……你们村多久没给刮驴蹄?你看看这蹄子裂了……别着急了,我让人把它运过去送我们庄子养着吧,先说好了这刮蹄师傅的开手钱你们村要出!”

  

  “好说好说,实在感激不尽,您放心就是砸锅卖铁这师傅开手钱决不会差了!”

  

  “好了,走……来人啊,都给我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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