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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万俟勇裕文心 > 第96章 悬尸谑鬼
 
万俟勇和玄真子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那影子爬到了荣桥身边,他在荣桥的身上闻了好一会儿,顾自嘀咕了几句。然后伸手向腰间摸什么东西。万俟勇心里发笑,心想这家伙八成是往腰里摸手绢呢,荣桥这小子从来不洗脚,那脚臭的绝对称得上世界一流,离几十米远都能闻到味儿,说实话在三省书店要不是特殊情况,平时夜里我都不关窗户,生怕荣桥那脚香熏到他,第二天早上就爬不起来了。

趁着那影子全神贯注的当儿,万俟勇和玄真子悄悄的从两侧围了过去。不久,万俟勇看到荣桥的身体动了起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了脖子,硬生生拉了起来。要是真被套住脖子吊起来,恐怕荣桥这戏就要假戏真做了。眼看着荣桥的身体被慢慢扥了起来,万俟勇卯足了劲,准备持刀冲过去。突然,身旁火光亮起,黑黢的墓穴里突然亮起的火光,让那影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急忙用手去遮住双眼,就在那影子被光线照的在原地打旋的空儿,万俟勇已经扑了过去。玄真子在后面大喊道:

“不要用刀碰他!”

万俟勇只顾得扑过去,根本没有听到玄真子在后面说什么。他操起三清刀,奔着那影子的后心捅了过去。只听到“铛”的一声,一阵银花碎溅,万俟勇感觉三清刀就像顶在了一块钢板上,被硬生生弹了回来。他连忙弃了三清刀,向后踉跄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万俟勇大叫着捂住了手,一股钻心的疼从虎口传遍了全身。那影子被万俟勇这一刀顶的也不轻,他身子向前一倾直接趴在了荣桥身上。玄真子拿着火折子凑近了他,围着他转了起来。那影子原来怕光,玄真子拿着火折子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头都不敢抬起来。万俟勇挣扎着爬起来,拾起三清刀别在腰间,然后点着了火折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这家伙金刚之身,你用三清刀碰他,岂不是硬碰硬。”

万俟勇依然感到隐隐作痛,他咧着嘴问道:

“怎么收拾他?”

玄真子指着荣桥说道:

“这东西用一种锦丝把尸体吊起来,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万俟勇会意的点了点头,他走到荣桥头前,伸手在空中划了划,果然碰到了一根细丝,万俟勇将火折子吹灭,双手抓住细丝,想要拉断它,不料这细丝坚韧得很,凭双手之力根本拽不断。他拔出腰间的三清刀,对准了,大喝了一声:

“嗨!”

“噌”的一声,锦丝被砍断了,万俟勇将上面的锦丝拽下来,给悬尸鬼来了个五花大绑。他再次点起火折子,照了照三清刀,刀刃被锛掉了一块:

“好硬的锦丝!圆觉告诉我这口刀是镔铁打造,能断金钢,怎么区区一根锦丝就锛了韧儿了,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我可是不怎么相信那圆觉,这云州城有没个质监部门,那圆觉长得一副吝啬相,与我又是萍水相逢,能送我这么好的东西?不过,人家白送的,我在这也没必要抱怨了,哎。。。。。。假货害死人啊!”万俟勇感叹道。

玄真子把捆的像粽子一般的悬尸鬼绑在了一根墓柱上,随后他走到荣桥身旁,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瓶子,掀去瓶盖,在荣桥的鼻子下晃了晃,荣桥一直干咳,猛地坐了起来。他四周看了看,发现玄真子和万俟勇在身边,一旁还绑着个非人非鬼的东西。他缓了缓神儿,看着玄真子说道:

“牛鼻子你真能玩我啊,招呼都不打,我可告诉你我家亲戚是公安局的,小心我把你逮进去,让你吃号饭!”

万俟勇这时说道:

“你说两回了你亲戚是公安局的,我怎么不知道啊,又胡诌呢吧?”

“真的!不过这亲戚我也是听我娘活着的时候和我说的,从我懂事就没和他走动过。”荣桥说道。

万俟勇翻了个白眼,说:

“那和没有差不多!”

三个人拿着火折子站到悬尸鬼前面,仔细打量着他,这悬尸鬼七、八岁小孩的身量,通体乌黑,额头上一颗硕大的肉丘占去了几乎半张脸,脸上的五官被挤压的七扭八歪。荣桥看了第一眼就看不下去了,心想,这是怎么样一对男女合作造出了这么个奇葩,这孩子长成这个样子多自卑啊,天地良心我敢说我活这么大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个磕碜主儿,恐怕以后也见不到比他再磕碜的了,这绝对是老天和他爹妈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万俟勇蹲下身用火折子在悬尸鬼眼前晃了晃,悬尸鬼下意识的躲避着光线。

“那孩子是你杀死的?”万俟勇问道。

荣桥突然在后面笑了起来:

“万俟先生这家伙有嘴吗?我怎么找不到他嘴在哪?”

悬尸鬼抬起头盯着荣桥,撅起一张歪嘴啐了他一口唾沫。

“哎呀,这东西能听懂我说话,有点意思。”荣桥嘿嘿道。

玄真子走过来,用手在悬尸鬼光溜溜的头上摸了摸,那悬尸鬼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玄真子问道:

“你可知道通往蛾凤山的入口?”

悬尸鬼抬起头看着玄真子,良久,他点了点头。

“在哪?”玄真子语气平和的问道。

悬尸鬼朝着红木棺努了努嘴。玄真子转头看到两具红木棺静静的放置在棺床上,透出一股子凉气。荣桥见悬尸鬼朝红木棺努嘴,连忙提醒玄真子,说:

“道长,你可别信他啊,哪有入口放在棺材里的,这不明摆着让咱们三个钻进去,他在外面一盖盖儿,给那个什么将军的陪葬吗。千万别信!”

玄真子走到万俟勇面前,伸出手说道:

“义士借三清刀一用。”

万俟勇顺手将三清刀递给了玄真子,玄真子接过刀走动悬尸鬼面前,万俟勇和荣桥以为他要一刀劈死他,没想到他举起刀一刀劈向了锦丝。万俟勇心疼的险些哭出来。心里暗骂玄真子:刚才锛刃了你没看到啊,你大爷的想可着我这把刀糟啊!我弄这么把刀,容易吗!玄真子把绑在悬尸鬼身上的锦丝解开,和他说道:

“你走吧!”

玄真子话刚说完,万俟勇凑了过来,道:

“道长,你是不是先问问我们俩的意见,你一句话就把他放走了,也忒不把我们哥俩放眼里了吧,还有那把刀,你刚才是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要拿刀干什么啊,你看你把这刀弄得,快成卷刃铁片子了。”

荣桥也搭腔道:

“就是就是,我们哥俩这么大目标你都看不到,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俩人你是一个人。”

玄真子大声念了句:无上天尊,说道:

“二位心情我能理解,我当然看到二位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打算。”

万俟勇见玄真子表情坚定,想到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好主意,便没再说什么。荣桥见万俟勇没说话了也就闭了嘴。

再说那悬尸鬼,他抬起头看着玄真子,然后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了一行字,写完转身爬向了黑暗。三个人看着悬尸鬼消失在黑暗中,旋即将目光盯向了地上那行字。那字写得笔走龙蛇,劲道十足,这让三个人颇感意外,那行字写到:豆壳非吾所杀,红棺藏有玄机。

“这字写的极有风骨,这个悬尸鬼非等闲人物。”万俟勇叹道。

荣桥看了看,说:

“没看出哪好看来,急了拐弯的,好像没我写的漂亮!”

万俟勇转头和荣桥小声说:

“兄弟别外行了啊,你那字写的能把老师气死。”

玄真子在一旁听到,轻甩拂尘,揶揄荣桥说:

“小义士写一个呗,贫道也见识见识,是不是如万俟义士所说,有大家风范!”

荣桥听到玄真子揶揄他,脸腾地红了起来,嗔骂道:

“大师没空,一边呆着去!”

玄真子嘿嘿笑着退到了一边。

他们将小孩从上面放了下来,荣桥摇着头说:

“你原来叫豆壳,跟了我们一路居然忘了问你名字,真是不应该,你现在暴尸在这里,这要是让你亲爹妈知道了,他们还不得悲伤死啊,可怜的孩子。”想到这,荣桥有联想到了自己,他心想:

“我会不会以后和他一个下场,暴尸野外?那可惨了,到时候没人收尸,就只能被野狗什么的叼走,可怕!”念叨完,他转头问万俟勇:

“万俟先生咱们把他埋哪啊?”

万俟勇伸手摸了摸豆壳的额头,说:

“这里就是个大墓,不用埋到别处,就地取材。”

说话间,豆壳突然睁开了眼,三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目瞪口呆。荣桥哆哆嗦嗦的说:

“这怎么还来复活的,万俟先生这是怎么个状况?”

万俟勇也着实弄不明白,连连摇头。就在三个人不知所措时,豆壳站起身,目光呆滞的看了看三个人,然后转身朝着左边的棺床走了过去,他爬上棺床,伸手去推那红木棺盖,棺盖就像纸片一般被推开了,豆壳扒住红木棺材的外沿,一翻身遮了进去。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万俟勇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死而复生?来的也太突然了吧,这云州还真是个奇怪地儿啊。万俟勇第一个朝着那红木棺材走了过去。那红木棺材的盖得严丝合缝,上面有兵部尚书将军铁鼎石几个鎏金字。

“棺材盖刚才明明是被豆壳打开了,怎么到了我们这又合上了?”万俟勇大惑不解,心里暗忖。

“推开它!”玄真子说道。

三个人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把红木棺材盖推开了一条缝隙,借着火折子的光亮,三个人把头探了过去。他们看到棺材里有身金晃晃的盔甲,玄真子跳下棺床,爬上对面的棺床上,他招呼了一声万俟勇和荣桥,两个人跳下棺床也爬了上去。他们看到那棺盖上也有几个鎏金字:大学士方希直。玄真子想了想,说道:

“听我师傅说,当年,方孝孺被腰斩在南京聚宝门外,腰斩后,方孝孺以肘撑地爬行,以手沾血连书十二个半「篡」字才断气,他的门生、德庆侯廖永忠的孙子廖镛与其弟廖铭收拾他的遗骨,掩埋在聚宝门外的山上,这书着方孝直名字的棺椁应当和对面铁铉那个棺椁一样是个衣冠冢。”

三个人又合力去推这个书着方孝直名字的红木棺盖,棺盖响着“吱吱”声慢慢被推开了,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件织金蟒袍,那蟒袍崭新的就像刚刚织就一般,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仿佛稍不小心,惊动了上面的织金蟒,它便会从蟒袍上一跃而起。棺盖继续被往一侧推开,突然,一只乌黑的手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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