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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司马醉儿萧成欢 > 第90章 重温旧情,家仇压养恩
 
司马醉儿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她最喜欢的飞羽哥哥,居然是魔教的大魔头,是杀害她父母的杀父仇人……

“醉儿!”萧成欢脸色白成一片。伸了手,想去触摸司马醉儿,却被司马醉儿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毁天灭地的绝望给怔住了。

司马醉儿的泪水沿着脸迅速地流下。“萧成欢,你下手的时候,就没想着点娘亲对你的好?”

步飞羽,不,是萧成欢,萧成欢刚到司马家的时候,她其实还很小,大概还在襁褓之中。但是萧成欢被纪氏带回司马家的事情,在她稍稍知事起,就听纪氏说过无数次,那一年,司马雍出征,纪氏去庙里上香,替司马雍祈福,沿途看到一个小孩子倒在路边。

大雪天,天寒地冻的,那孩子一身脏污的薄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然而,世道艰难,围观的人虽则不少,但却没有一个出手相助。

彼时,纪氏已经有了司马醉儿。虽说纪氏也是出身草莽,但是做了娘的女人,心肠总要柔 软几分。

萧成欢至今还记得,那个一身锦衣,雍容华贵的女子,在仆妇的搀扶下,亲自下的马车,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将他裹了,把他抱到了马车上。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子,还生了暖炉子。他将将一上车,就觉得浑身上下被温暖给包裹了,冻得发疼的身子,顿时觉得筋骨舒展。

他怯生生地看着纪氏。纪氏笑得温柔,让贴身的婆子拿了过了温水的帕子给他擦脸,又倒了一碗热茶水,哄着他喝:“这车上也没什么吃的,好在一会就到家了,你先喝口水,驱驱寒!”

就这样,他被纪氏带回了镇远侯府。

纪氏出门上香,因路途远,在庙里住了一夜,司马醉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了,乍然见到,小嘴一撇,只攀着纪氏哇哇的就哭开了,纪氏百般呵哄,都无济于事。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纪氏。有种莫名看到了自己母亲的感觉。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司马醉儿,小小的人儿,粉 嫩的跟个面团似的,脾气却不小,那哭声,简直震得地动山摇,足足哭了小半刻钟,中间都不带歇气的。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哭的孩子,看到纪氏那心疼的手足无措的样子,他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草编的蚱蜢递到司马醉儿面前。

这种粗鄙的小玩意,在锦衣玉食的镇远侯府显然是不常见的,但是常见,也没人会将这些小玩意给司马醉儿玩。

司马醉儿才将将会牙语几声,见到草蚱蜢,居然真的就不哭了,一双眼只骨碌碌地先看了看纪氏,又看看萧成欢。显见是想要这个草蚱蜢。

纪氏不由地笑了,伸手捏了捏司马醉儿的鼻尖,笑道:“你这鬼灵精,这是看上小哥哥的东西了?”

司马醉儿咯咯地笑。

纪氏便道:“先借你玩一会,一会要还给小哥哥!”

司马醉儿便欢天喜地的将草蚱蜢抓在了手里。

萧成欢连忙道:“不用还的,这个,我可以编很多!”

纪氏笑着摸了摸他垢成块的头发,道:“真是好孩子!”

然后又吩咐下人,道:“先将他带下去洗漱,吩咐厨房做些软糯的饭菜,晚膳就摆我房里罢!”

萧成欢打小就长得好看,洗干净了换了一身衣服,也是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纪氏看着满心的欢喜,只是对他身上那不太合身的衣服颇有异议。

“夫人,家里没有这么大的孩子,这身衣衫,还是老奴从厨房梁婆子家借的,他那小孙子今年将将六岁!这小是小了点,好歹还能对付!”纪氏身边的风吹身边的贴身婆子连忙解释道。

到底是半路捡来的孩子,事先也没有准备,倒是不能怪底下的人办事不周。纪氏点了点头,吩咐道:“先使人去成衣铺给买两身,回头让针线房做两身出来。”

底下的人一一应了。

纪氏这才得了空,朝萧成欢问道:“孩子,你姓甚名谁,打从哪来?”

“我叫步飞羽!”萧成欢道:“百步穿杨的步,飞鸟的飞,宫商角徵羽的羽!”因萧家满门被灭,流亡的这几年,他从不敢提自己的本姓。在外行走,皆用的化名。

纪氏点了点头,道:“听你的谈吐,显见不是小门小户人家的,这大雪天的,怎么晕倒在路边,你家里人呢?

“死了,都死了!”

萧成欢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的这句话,但是他至今还能回想起当纪氏听到这句话之时的那种表情。那是打从心底可怜他,同情他,心疼他的罢?

“好孩子,既然如此,往后就留在家里吧,有口热汤热饭,总好过在外头挨饿受冻。”纪氏叹道。

“由,由……”将将牙牙学语的司马醉儿,跟着纪氏后面嚷嚷,口龄尚不清楚的她,奶声奶气地将留字,说成了由字。

萧成欢瞧着觉得有趣,不由自主伸手去摸了摸司马醉儿粉 嫩的脸。

一旁的奶娘见状想要阻止,便纪氏打了个眼色制止了。

司马醉儿咯咯咯地笑得更欢。“哥,哥!”

“哟,醉儿会叫哥哥了!”纪氏笑道:“好,从今往后,飞羽哥哥就是你的哥哥了……”

就这样,他留在了镇远侯府。

再后来,镇远侯见他根骨不错,便将他带在了身边。待他,当真像一家人一般。彼时,他也以为自己从此之后,就是司马家的人了,尤其是当司马醉儿长大之后。因着他与司马醉儿两情相悦,镇远侯不止一次表露了要招他为婿的想法。

若是事情就这么简单,倒也就罢了,从此之后,他与司马醉儿相知相守,生几个孩子,恩爱一生。

可是,他到底不是步飞羽,他是萧成欢,他背负着萧家满门的仇恨。这一切,在狄秋娘透过狄念之手,将镇远侯杀害圣教上下,灭萧家满门的证据交到他的手上之后,他就知道,他与司马醉儿,只怕此生无望了。

所以,在司马家满门被灭后,以狄秋娘的意思,不说要斩草除根,单就奔着父债女还,也要将漏网的司马醉儿找出来,以祭萧家上下的亡魂。

他到底是舍不得,只睁只眼,闭只眼的将司马醉儿放跑了。

可是,谁曾想,本已逃过一劫的司马醉儿,居然会为了纪如甄,自投罗网地送上门来,潜进浔阳别馆。

哪怕司马醉儿易了容,瞒过了狄秋娘,可她的那点易容之术,到底是他教的。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了。

那段时日,是他最受煎熬的日子。见到,怕自己将心中的仇恨发泄到司马醉儿身上,不见,却又惦记得慌。

他本以为,只要远远看着就好,没有爱,没有恨,就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当他的圣教主,她做她的曲瑟瑟,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谁曾想,在他刻意不去关注的那些时日,送往迎来的曲瑟瑟,入了浔阳王的眼。

狄秋娘是个做大事的,多年掌管浔阳别馆,心志早就被磨得异常冷厉。为了拉拢浔阳王,便投其所好,将曲瑟瑟丢到了浔阳王的床上!对外,却只说是曲瑟瑟自愿入行当花娘的。

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呵疼长大的司马醉儿啊,便是现如今他再恨她,到底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走上那条路。

那日,他本在外办事,得了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当他看到她委身在浔阳王的身下之时,嘴里却喊着他的名字,心中的怒火顿时,哪里还按耐得住,只一脚就将浔阳王踢成了残废。便是如此,尚不能解恨,所以,便有了他将司马醉儿收房一事……

虽说,一开始,是挟带着怒与恨,可实际上,他不过是想将她留在身边罢了。恨也好,爱也罢,总好过两厢分离,两地相思。

“夫人待我如亲子没错,可我始终姓萧,灭门之仇,我不能不报!!”萧成欢看着泪流满面的司马醉儿。

“灭门之仇,不能不报!”司马醉儿悲痛欲绝地重复着这么一句,惨笑道:“好,好……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有眼无珠!”

萧成欢心头钝痛,再也按耐不住,起身就往外间走。

竟然连那个破门而入的步鹿承乐都差点没有顾上。

步鹿承乐原本只当萧成欢是重色而冷落了他,这才怒冲冲地赶来,却没有想到竟然撞破到这一幕。

他的成欢哥哥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心上人,居然和他家是灭门的仇人。

“冤孽呀!”步鹿承乐感慨道:“哎,冤冤相报何时了!”

萧成欢将将走到门边,离步鹿承乐不过一臂的距离,闻言,微微一顿足,一伸手,便将步鹿承乐一把拖了出去。

步鹿承乐哇哇大叫,道:“成欢哥哥,你心里有气,也不能撒在我身上!”

萧成欢懒理他的噪聒,只抿嘴不语,将他拖了走。出了内院,就命人将步鹿承乐押回了外院,自己径直出了不归居,奔向云院而去。

云院中,狄秋娘一副早知萧成欢要来,并等候多时的样子,像是早知萧成欢要来。“公子来的,比属下预计的晚了些!”

萧成欢懒得再与之客套,径直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狄秋娘将眉一挑,反问道:“属下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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