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牵手吗?
我大步的走到了江美琳的身边,一把牵起了她的手,看着曼妮嘲讽地笑着,“你说对,我一直喜欢的都是江美琳。”
病床边传来一声惊呼,我扭头看过去,是个我不认识的女人,看样子也是她的朋友。
我没做过多的理会,将矛头转向了江欣妍,“江欣妍,我们是怎么结婚的你心里不清楚吗?用得着在别人面前装可怜吗?”
她低垂着头,冷笑着喃喃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她果然是这么想的,她真的从未信任过我与她的感情,更从未信任过我。
我的愤怒更胜,伸手将江美琳拉到了身边,“那就不要总让你姐姐背黑锅。”
一个黑影向我们的方向袭来,我本能的拉着江美琳躲开,曼妮扑了个空,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房间内变得鸦雀无声。
曼妮扶着腰站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你敢动她试试?你和江欣妍是一路人,别把自己演的那么高傲以为充满了正义。”
说完,我便牵着江美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我板着脸发动起车子,“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江欣妍的话在我的耳边反复回响,嘲讽地语气和笑容,深深地扎进了心里。
事情都按照她想的去发展了,这下她应该满意了吧?
我处处替她着想,可她呢?
我捧上的真心被她扔在了地上狠狠地践踏着,末了还邀请她的朋友一起围观,我究竟算是什么?玩杂耍的小丑吗?
越想越气,我点起一支烟,却后知后觉的发现江美琳还在,又转手掐掉了。
她凝望着我,开口道,“你在病房里说的可是真的?”
我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当时场面太混乱,话赶话,只为了争口气,转头风一吹哪还记得说了些什么。
江美琳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你说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
其实这句话省略了两个字,曾经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
我清晰的感觉到,身边擅长伪装的人面具已经被我掀起了一角。
于是,这一次,在难听的真话和好听的假话里,我选择了后者。
我看着前方起伏的山峦,轻轻地点了点头。
身边传来了啜泣声,我扭头看过去,她已经泪眼婆娑。
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一路上,我们怀揣着不同的心事,谁也没有再说话。
“进来坐坐吧?”
她站在台阶上邀请道。
“不用了,公司里还有不少琐事。”
我谢绝了她的邀请,独自返程。
我将窗户开到最大,点起一支烟痛痛快快的抽了起来,肺里的每个细胞都浸满了尼古丁的味道。
风从四面八方赶来,环游一圈后又从我头顶掠过,来去无影的样子,像极了捉摸不透的感情。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目前的状况。
我开着车绕着山间的环形公路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黑下来,才结束了这趟旅程。
市区灯火通明,热闹的景象目不暇接,我将车停在了公司楼下,去旁边的摊上买了碗野馄饨。
“小伙子,挺能干啊,这么晚还来加班。”
收钱的大爷跟我先聊着。
“嗯,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下。”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忙了,忙得都顾不上家了。”
带着围裙掌勺的大妈吆喝着,“老头子,别在那傻站着,给我拿个塑料盒过来。”
“哎哎,来了。”
泛白的鬓发凑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配合的十分默契,令人羡慕。
愿无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首。
我舀起一个馄饨送到嘴边,温热的气息吹暖了脸,更吹暖了心。
回到办公室,我处理完了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草草的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那张单人床上。
这一天像坐过山车一样,胸有成竹的出去,又垂头搭脑的败兴而归。
算了,事情总会过去。
无论今天有多么黑暗,有多少凄风苦雨,明天太阳依旧会冉冉升起,照耀大地。
我侧着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正紧紧的贴着床边,只要在稍微的动一动就会摔下去,身后却是大片的空余。
我看着那块空地,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这是张单人床,况且人家已经不打算要你了,你这又是干嘛。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我看了眼时间,才刚刚八点。
我披上外套,伸着懒腰去开门,“谁啊,这么早。”
“是我。”
是助理的声音。
“怎么了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
我打着哈欠,将他放了进来。
他满脸愁色,将一张报纸啪的一声拍到了我的面前。
“什么东西?”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含糊道,“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将那份报纸翻转过来,只见头版的位置赫然写着一行醒目的标题,“江美琳命大归来,却被自己的亲妹妹拒之门外。”
下面的配图是昨天我们在公司大厅的照片。
“还有这个。”
助理见我愣神,在手机上滑动了两下,而后递到了我面前。
上面的内容与报纸大同小异,只是多了时事评论的功能,那些恶毒的话看着让人刺目。
舆论一边倒,江美琳已然被刻画成了一个柔弱无辜的受害者形象。
“袁总,现在怎么办?”
“不管它。”
我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助理似乎不相信他的耳朵,开口问道,“您不管啊?可这......”
“要你多事,做你该做的事去。”
我冷言打发走了他。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人,思虑了半晌,我又将那张报纸拿了起来。
大肆报道的文章和一边倒的评论,很明显,有人在背后蓄意的操控这件事,她的目的就是要让江欣妍身败名裂,而后夺得公司的控制权。
按照这势头,接下来就该炒作我与江美琳的陈年旧事了。
内容大概就是江欣妍人品败坏,横刀夺爱,致使姐姐抑郁飞机失事。
那些记者像是无孔不入的苍蝇,肯定会去医院骚扰欣妍,不行,我得去看着她。
我麻利的褪下了身上的睡衣,随便抓了件衣服便往身上套,拿着钥匙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却又返了回来。
我啪的一下将钥匙拍在了桌子上,“她都说我喜欢的是江美琳了,我还去干什么?”
坐在沙发上,我脑海里两股力量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挥舞着刀叉的小人说,“你是她的丈夫,当然应该去。”
另一个满头卷发的小人说,“她那么不识好歹,别理她。”
两人一来一往,让我的神经跳来跳去。
我痛苦的捂住了脑袋,晃动着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余光瞥到了我过生日时,她送给我的钥匙扣。
是我们结婚照卡通版的画像。
她披着白色的头纱,捧着粉色的花束,我单膝跪在地上,她眼里正含着笑看着我。
真快,不知道不觉已经三年了。
这一路走过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雨。
眼底一热,我抓起钥匙,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几日,往医院跑的十分频繁,路线都已经刻进了脑子里。
只是路上有些拥堵,我耽搁了不少的时间。
刚到达停车场,我便发现了不少贴满标语的媒体车辆,横七竖八的占据着车位。
我心里顿时急了起来,早点来就好了。
昨天的愤怒已经被眼下的担忧所代替,我不知道那帮记者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
我匆匆的将车停下,一路穿过了门诊,跑着进到了住院部。
江欣妍的病房在三楼的最里面,我来不及等电梯,直接走的应急通道。
刚走出楼道口,便听到了一阵吵嚷的声音。
“江欣妍小姐......”
“江欣妍小姐,您能正面回应下报道内容吗?”
“......”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将病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为了赚钱真是疯了,连病人都不放过。
正当我打算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病房门口响起。
“让开!”
他声音很大,原本哄闹的记者安静了不少,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个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男人。
我收回了步子探着头往病房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清瘦的男人,正站在一群记者的身后。
一身沉闷的装束,不是袁子渝又是谁。
“你是谁?少多管闲事。”一个记者推了他一把。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阴沉,“你们在堵住这,我可对你们不客气了。”
替别的男人的女人出风头,袁二少好大的威风。
记者被吓住了,纷纷往后退了两步,让出了一条路。
袁子渝连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进了病房,而后将门重重地合上了。
大力的关门声回荡在整个走廊,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呵,她的护花使者这么多,哪轮得上我啊,袁浩宇,你真是自作多情。
我止不住的冷笑,腿像灌铅一样,沿着气喘吁吁奔上来的楼梯原路返回。
暖融融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却浑然不觉,我掏出了副墨镜戴上,驾车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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