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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308章 进殿见皇帝
 
与皇上禀报过后,陈航才出殿将人请到殿内。待他们都进殿后,达尔罕和硕亲王呼其图,其长子恩和,以及札萨克和硕土谢图亲王的次孙格亦古勒,也就一起向德章帝先行礼问安。这蒙古人见大满皇帝,行礼却不似朝上的满汉大臣们了,这单膝一跪地,瞧着倒像是那些着了盔甲的将军们所行的军礼。

德章帝总算是见到了人,在上首端坐,瞧着他们行礼后便笑道,“王爷无需多礼。车马劳顿,更辛苦您从营帐处赶来此处了。”皇上的话头才落地,陈航就示意了御前的太监将椅子搬来。不过,也就是搬一把而已。在主子面前,能得个座儿,便是极大的脸面,若非蒙古王公,只怕旁人是万万不成的。

皇上又对恩和笑道,“见了朕也不叫一声阿赫?以往你在朕面前可是没有这么拘束的。亏得朕还想着你的事情。待朕见了你的额和其,可不给你敲边鼓了。”他说话时,余光也是没少打量庆妃所提起的格亦古勒。在格亦古勒面前,他也没有遮掩自己与恩和的热络,自然他也是在留意格亦古勒如何。

恩和见姐夫都如此说了,也就喜滋滋着喊了一声“阿赫”,而后才道,“我同您是不会客套的。可阿布总是说要有规矩,叮嘱我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叫您。我是把您当阿赫看的,可阿布说能叫您阿赫的,只有与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不是怕您被说闲话嘛。”他正说着,就被呼其图瞪了一眼。

达尔罕和硕亲王也是不敢托大,与皇上躬身道,“恩和言语冲撞了,还请皇上恕罪。小女既已入宫,本王与恩和便应守着宫中的规矩行事。此等事是万万不敢逾越的。若是叫恩和只顾一味同您亲近而叫您阿赫,岂不也是我等对皇后不敬。恩和早已不是几岁的奶娃娃了,走出去也是被叫一声王子的。”

格亦古勒很能沉住气。以往只耳闻德章帝与博尔济吉特氏的亲厚,可只有亲眼见且亲耳闻了,才知道有些人所言非虚。被一个皇帝要求妾室的亲族称呼皇上为姐夫,于理自然不合。可大满皇帝还是那么做了。这不是做戏扮起来的交好,而是特别的厚待。这亲眼见了,心里不是没有波澜,却不能露。

闻言后,皇上便爽朗一笑。“您对大满和朕的忠心,朕与皇后都知道。庆妃如今也是一切皆好。说来也不是没有旁人拿恩和称朕阿赫一事说嘴,不过皇后倒是比朕还大度。在她眼中,庆妃是难得的投缘之人。于公也许此事不对,可说到底这不过是朕的家事,恩和叫一声阿赫,皇后是反而乐见其成。”

寒暄一二句后,皇上又对格亦古勒道,“朕见过你的欧沃与阿布,与你才是头回见。此时把你也请来行宫,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偶有听人与朕谈起你和一些人。听说科尔沁草原上有个巴图鲁,便想着找来见一见。朕倒是知道,恩和可是爱与你较劲的。你们年岁相仿,朕也就不得不好奇一些了。”

恩和面色倒是先红了一红,可他却没有抢话。只是目光之色将他自己出卖,似乎是不满阿赫怎么这般揭短。格亦古勒在一旁,倒是拱手回话,“皇上谬赞了。与其他蒙古人比,我是算不得巴图鲁的。”笑着瞧了恩和,又道,“恩和与我不过是儿时玩笑而已,大家都是科尔沁草原上的人,心是齐的。”

待格亦古勒回过话,恩和才接过话。只见他连连点头且附和道,“我与格亦古勒,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儿时的玩笑话不能作数。您称他为巴图鲁,就该明白,我不过是不服气而已,也就总想与更翘楚的人争锋比一比。草原上的人嘛,谁也不比谁差什么。但是,是绝对不会闹出什么不和与翻脸来的。”

皇上微微一笑,只当眼前二人所言是真。他歪首瞧着陈航吩咐,“请恩和与格亦古勒先去后边用茶。”说罢,才将目光对上恩和与格亦古勒,“待我与王爷议事后,再与你们一道用膳。这边比不得避暑山庄,只能委屈你们略坐一坐。待行围时,朕再好好考教你们的功夫如何。骑射御马,才见真章。”

说到考教功夫,眼瞅着恩和眸光亮了不少,德章帝又笑道,“你若是比从前有长进,朕有个好东西,就是留着要送你的。可若你没长进,我是要与你额和其告状,说你只将漂亮话来唬人。还是草原更养人,你们知道齐心,朕也很欣慰。陈航,带他们去吧。不要委屈到他们,若要用什么,只管去取。”

待二人退下,皇上才与呼其图说起正事儿。“日前您叫人给朕送来的折子,朕已看过了。王爷与车臣汗的请罪,却是有些过了。若非您等还记着忠君爱国一事,只怕朕便瞧不到折子上的事。那折子也是叫朕有些触目惊心,可朕是不愿破坏与蒙古交好的情分。也是珩英冥顽不灵,叫草原人受连累了。”

达尔罕和硕亲王忙与皇上拱手,“本王代车臣汗等蒙古人,要与您请罪。”说着,就又是单膝跪地。“皇上对蒙古,一直是宽仁以对。如今,也并非是仅仅一个汗阿林盟土谢图汗部的人有异心,不少蒙古人也是被毅亲王动摇着。车臣汗与本王谈及此事,也是悔不当初的,只恨他教子教孙皆是无方。”

德章帝摇首道,“王爷此言差矣。朕看,倒不是车臣汗无方。札萨克多罗郡王与朕上折递话,也不过是身为蒙古人的他不希望草原人大动干戈。他在朕面前讲情,朕是知道他并无反意的。往日在漠北,车臣汗与他的子孙,也是为大满尽忠过的。他们,与汗阿林盟的土谢图汗部的某些人是不一样的。”

呼其图心里渐喜,他忙道,“如今皇上依旧宽仁,本王实属感动。待本王回去,定要将皇上的心思都与车臣汗讲明。”眼见皇上并不打算发落与记恨车臣汗,他还是很为老朋友高兴的。而后又道,“皇上,对于汗阿林盟土谢图汗部一事,可有我能为您分忧之处?此回行围,您可有打算?可要隐忍?”

德章帝道了声“不急”,便将达尔罕和硕亲王请到一旁的堪舆图前。今儿殿内的堪舆图是二副,一副是大满疆域图,一副是围场图。他抬手对着漠南与漠北画个圈,“汗阿林盟土谢图汗部之事,还需要王爷与车臣汗一同留意。若是他们继续有异动,朕再行决断。比起漠南来说,漠北是更不能乱的。”

呼其图自然颔首,“本王知晓,准噶尔一直对漠北虎视眈眈。”他又有些担忧着看向德章帝,“皇上还是要早些下决断为好的,我只怕会养虎为患。此前您拒见蒙古使臣,不少人也是忧心不已。可是能派使臣前来的盟部旗,有些也只是起贼心却没有贼胆。就怕毅亲王又会跑去假做好人,反而会误事。”

想到珩英,皇上也冷笑起来。这会儿才伸手指了指围场图。“这回行围,朕已欲放饵。王爷无需刻意为朕做什么,在外人面前,只如往常应对便可。若是时机一到,也请王爷稳住。不论围场上发生什么,您是蒙古王爷,只将您那一派维系好便可。具体如何,朕不便告知。咱们只等他们自己跳出来吧。”

呼其图闻言便斟酌起来。只皱眉问起皇上,“皇上,行围路线与章程,本王不便问您,这是自然。只是您乃一国之君,是万万不能将自己身处险地。”猜测出德章帝要做什么,王爷也就是不能认同的。“此回行围,若仅仅是您同蒙古各盟部旗的人,本王也不会多劝。若您有万一,草原只怕也永无宁日。”

德章帝明白呼其图是为自己考量,便颔首道,“王爷一心为朕计,朕明白。朕要做的事儿,不过是请君入瓮。朕知道,漠南与漠北人心浮动,也是为了一个争字。为了草原的祥和能一直延续,朕会万事小心。”不与呼其图争论,皇上又笑道,“朕是没见那些使臣,该知道的事儿,朕也是一件没落。”

谁也没有重新落座,就那么站在堪舆图前。皇上将陈航上来的茶盏递给呼其图后,只问道,“有人托话问道了陈航面前。朕才知道,有不少蒙古人都在争着做起媒人之事。莫说您等这样的蒙古王公,就是恩和等蒙古王子也都被各种惦记上。恩和不同旁人,即便真是要联姻,朕也想先问问您的意思。”

没待呼其图回应,皇上又道,“朕前思后想,即便要给恩和选定嫡妻人选,也还是定草原上的蒙古女子更为合适。只是庆妃怕您另有心思,觉得您会为了在其他盟部旗面前做表率,从而委屈到恩和。不管庆妃所想如何,朕以为,您之后,自然是恩和要承袭爵位成为下任亲王。他更应当留在草原上。”

呼其图又与德章帝行了礼,“感念皇上事事为本王与恩和所虑。”待站起身后,又道,“恩和的婚事,本王还不曾想过。近日,倒是有人上营帐内与我打探过。不过,若是皇上有更为合适的人选,您只管下明旨。本王与恩和,及亲族之人,绝无二话。我等深信皇上,您是决对不会害科尔沁与恩和。”

哪怕皇上没有叫恩和入京的想法,但面对呼其图这样的回应,德章帝还是很高兴的。“恩和婚事,朕会挂念,也是因为庆妃之故。王爷若是有人选,朕必会成全。朕与草原人不分彼此,与您更是如此。见到格亦古勒,朕还是很可惜的。他若是有姊妹,朕倒可问一问。而奈曼旗中却是也没有合适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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