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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193章 见师与不见
 
午时,在上书房给延璟讲学的师傅才停了话。师傅对皇子拱了手后,才道,“今日慈宁宫和坤宁宫同来传话,今儿的讲学午时后就不再开了。申时之前的骑射课,今儿也暂缓。一会您用膳后,慈宁宫的水公公会陪着您见一个人。”知晓云家宗子要与皇子见上,这位讲学的师傅倒是很为大皇子高兴。

延璟见师傅神色挂笑,虽然不知是为何,可也是在师傅说话时,就起身听了的。他躬身对师傅道,“前些日子,皇阿玛见我藏文与维吾尔文学的不好,特意过问了。这些日子,任何一堂课我都不敢怠慢。不知师傅可知道今儿停课是为了什么?若非要事,我还是想再在功课上用心,实属不敢有懒怠。”

皇子所言,师傅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延璟在藏文和维吾尔文上的进益,他都看在眼中。瞅着皇子笑了笑,他才道,“我先在此恭喜大皇子。中秋后,皇上为您定下的老师,琼州云家宗子,今儿便是要入宫与您先见上一见。能叫张氏族人都极为认可与推崇的人物,也是极为难得了。您不见见吗?”

延璟闻言就是一愣,再后神色也是欢喜得很了。只是还是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师傅,只道,“师傅,皇阿玛为我寻的人定然是好的。可原本定的功课,我也不敢落下一日。若是往日学生学的好也就罢了,正是要努力弥补的时候,实在是不敢停。您看能否等等学生,见过他,学生再赶回来听您讲学。”

延璟这番话,引得做师傅的人很是动容。他呵呵一笑道,“您如此好学肯学,做师傅的自然不能拦着您。您只管去见他,我在上书房等着您就是了。”送走了延璟,这师傅与上书房的总师傅坐在一处,还将大皇子的所言所行讲了出来。“中秋后,外面居然说他名不副实。这么好的苗子,真是你我有福。”

在两个师傅彼此谈及延璟时,大皇子已经带着水公公去了十八槐那边。水公公见他神色有异,故而斟酌了许久才道,“眼下,皇上不在紫禁城。太后与皇后选在宫中任何一处让您见他,都不大妥当。好在还没有行拜师礼,您就与他走走再闲谈一番,也不算失礼。奴才陪着您,您只需以平常心对他。”

不请人去宫中小坐,延璟心里的确有些想法。见水公公抒怀自己,他忙称了声谢。等过了方略馆、敬思殿和武英殿,也就到了十八槐。只远远瞧着,断虹桥处正站着二人。垂首的一人是公公打扮,而站在公公旁边的人,仅是一身布衣。哪怕他只穿的是布衣,却是掩盖不住周身上下的风骨,的确出众。

延璟快步走过断虹桥,也不介意是否行过拜师礼,也还是对云家宗子一揖而下。这揖礼一毕,站在旁边就是钦佩不已地瞅着人家。“虽没正式与您行拜师礼,可我心里也是将您当做师傅的。在宫里,您称我延璟也好,皇子也罢,都不甚重要。只是,如今就算没有正经行拜师礼,您也无需对我行礼。”

见大皇子拦住要行礼的自家,云家宗子也没有同他客套。他今儿也不是特意穿布衣入宫的,眼下见皇子神态,却是温声一问。“皇子可会觉得云某这身衣衫不妥?”中秋宫宴一结束,他便知道自己被皇帝挑中,将来要担着教引本朝皇帝嫡长子之责。他没怪别人让自己扬名,心里却也是有些顾虑的。

延璟只作摇首,“不说大满,便是前明等历朝历代,天子皆对百姓衣着有要求。您本有绸纱可选,却甘愿着布衣,倒是更叫我佩服的。若是学生我不是皇子,我也是甘愿布衣在身。为人于世,穿衣也不过是外在金装,倒是个人品性才是要紧的。远远瞧您,张氏族人远去琼州求学之理,也就明白了。”

云家宗子见延璟如此说,倒是微微一笑。延璟见他笑了,又道,“我自小是被皇玛嬷养在膝下的,如今她凤体违和,所以今儿不能与您见了。而皇阿玛出京行围并举秋狝大典,皇额娘在宫中也是宫事繁多,今儿您也见不到。”说着,他对着师傅就躬身道,“这是弟子的失礼之处。还望您海涵见谅。”

从与皇子见面开始,云家宗子云贞宪便处处留心。说了这会儿话,延璟的言行举止没有叫他不满意的地方。他也对皇子拱了拱手,“失礼是谈不上的。在这十八槐之处,与你叙话,且走走停停也并无不可。”而后,云贞宪只与延璟谈论学问,这一谈,倒也叫大皇子知晓,他居然也是通晓多族语言。

延璟与云家宗子见面时,宫中一些人却都在提心吊胆。他们以为的庆亲王在宫中的“大闹天宫”没等到,却等来了和硕柔恪长公主。她今儿入宫来,也是为着告状的。凡是今儿见到长公主的人,凡是不蠢不傻的,就没有凑上前去讨人嫌的。公主脸色,已经不能用奇臭无比来形容,怒火滔天倒差不离。

太后午膳是由容妃侍奉着用了的,显秀没有要与容妃争长短的想法,自然就在外间抄写她的经书。等用膳后,也是容妃去陪着太后在慈宁宫后的大佛堂前散步消食。显秀正安静抄着经书,殿门外的说话声却是越来越大。虽然整句不一定听得清晰,可一些短话倒是漏不掉,什么希林府,又以次充好。

长公主正在殿外的檐下,而拦着她的人没有别人,还是苏束。嬷嬷且先由着柔恪失仪,或说或叫又或哭,已经半点没有公主仪态。长公主这委屈愤懑之意,嬷嬷也没有全当真的。甭说在宫中长大的人,就是在宫里待过的人,那变脸绝活也都是高手。到底有多少真真假假,就只有说话的人自己清楚。

长公主一通委屈说完,嬷嬷也没有让步的表现。苏束只道,“您且先等等,容奴才去问问。您也知道,太后最近身子不爽。若是您可以被主子见了面,奴才也请您回禀事情时斟酌着说。”交代了这一句,她先进殿叫两个奴才,一个去给太后报信,一个就去坤宁宫报信。万一太后不见,皇后躲不开。

等嬷嬷再出殿时,倒还是把柔恪先请进了殿。行礼后道,“您先暂且在殿内稍后。”而后又让奴才们上了茶与果子,便守在殿外去了。苏束没有对公主明说眼下主子不在殿内,只是这一通应对下来,也就好像是太后在里面歇着。她到得外面,也是为看报信的奴才回来带得什么口信,更方便些而已。

显秀是认得长公主的,与其见礼后,并没有凑上前去趁机打听什么,还是安安分分抄着经书。她不说话,可长公主却闲不下来。柔恪倒是凑到一旁去瞅,翻动几页被显秀抄写好的东西。显秀见她翻动纸笺,也就干脆大方让瞧。也许是佛祖箴言真有什么宁心静气的功效,柔恪这会儿也就冷静了不少。

太后在大佛堂前,听奴才报了柔恪的事,可闻言事关大学士希林,她却不打算管了。“你回去告诉嬷嬷,让皇后去拿主意吧。若是需要,打发人去内阁,叫他们自己想对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心当甩手掌柜的太后,连奴才想再说话的机会也不给。索性,带着容妃去大佛堂里礼佛静心去了。

苏束得了太后的话,才重新进了殿内。“长公主。”嬷嬷先行了礼,才道,“太后是见不了您了。不过,太后有话。今儿的事儿,皇后可代太后出面。若是大学士真有错,内阁也不会不秉公处理。后宫虽然不能干政,但是大满律法之下,该怎么办,事情还是会怎么办的。奴才,也会陪您去坤宁宫。”

柔恪闻言,虽然失望,可有了这话总算也是个法子。她忙起身,对苏束谢道,“劳动嬷嬷,实在是感激。当初滚滚逝去,我就疑心过。如今,外面又抓了实证,才知他们人心险恶。我也不是成心要来宫里给皇额娘添堵的。”再三表了心意,柔恪就起身随着苏束去往外面去,不想坤宁宫也来人了。

坤宁宫的公公,随着慈宁宫的人来回话。也是先行了礼,才开口。“皇后娘娘听说和硕柔恪长公主受了委屈,心中也很是难安。娘娘说了,若是苏束嬷嬷要跟着去,就不必了。嬷嬷万事以太后为首要,长公主的事,不可劳动您。您在慈宁宫侍奉好太后便是。此外,娘娘想和您也暂借个人,请通融。”

苏束没想到皇后愿意揽下这桩事,又不叫自己前去,心意也就没有不乐意的意思。嬷嬷不急着说谢,只问道,“不知皇后要与我借什么人?若是眼前用不到的人,便是借去坤宁宫了,也无妨。说不上通融不通融的,太严重了。反而是奴才,要谢谢娘娘。若非要事,奴才也是不愿意离开太后跟前的。”

来的公公恭敬着道,“也不是别人,皇后想同您借全贵人一用。娘娘要为公主劳动,自然手上的宫务就要有人去做。皇后说了,想来容妃也得在慈宁宫,就先辛苦她与您陪着太后。全贵人去帮皇后打打下手分忧,皇后也好腾出精力,仔细帮公主断断那桩事儿。”那奴才说话间,还抬眼望了望显秀。

苏束听得这话,倒笑了。“我还当是什么难事。那就请全贵人随着长公主,一同与你去坤宁宫就是了。”嬷嬷并不觉得皇后这个要求过分,如今宫中事莫说繁杂,简直是魑魅魍魉齐齐上阵,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而皇后若揽下了长公主的事情,她跟前的事情需要人手也是应当的。嬷嬷也就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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