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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102章 皇帝驭人心
 
坤宁宫的卫公公早得了消息,说皇上在慈宁宫和太后争闹了起来。还没容得他自己在心里咂摸一番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德章帝就领着陈航到了坤宁宫。他赶紧从殿门那小跑上前,“奴才问皇上安。皇上,主子还没回来,您先坐一坐,奴才去给您吩咐他们去上茶。今儿天色尚早,您看是否要个夜宵?”

“你看着办。”德章帝的回答很简短,等人把殿门一开,他站定在殿门里时,才转身又吩咐了一句,“一会儿你自己进来,旁的奴才都不要来打扰朕。”说完,就领着陈航进去了。大总管对着卫公公使了眼色,那意思就是你听主子的,其他的事情,等回头我再同你说。如此,卫公公也就只能称是。

陈航本以为皇上今儿要生大气,可这会儿,主子太平静了。大总管总是要比旁人更端正态度的,他见皇上落座后,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就跪倒在下首处。他跪是跪,却不像别人,还得哭天喊地着表一番中心。陈航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往外吐露,头压低,只盯着眼前的地面,然后就等皇上自己示下。

德章帝先把事情在心里慢慢捋顺了,才同陈航开口道,“回养心殿后,你就去给朕查,御前的那道口子是谁撕开的。明儿是中秋,后儿。。。”他迟疑了瞬间,却还是没有余地地指了指,“后儿去鹤尔苏氏府上贺寿,等贺寿事毕,就要启程奔赴木兰秋狝。算上今天,看似是三天,实则一天多功夫。”

“朕在众人面前虽说了信你,但是未免落人口实,你一会儿自己去领罚。朕这次罚你三十板子,陈航,你可会觉得委屈?”要是旁人在皇帝面前受了罚,他不会多这句嘴。到底是陈航,他是皇子、贝勒,以及太子时,都是他跟在自己身后伺候。很多事,也的确是他殚精竭虑着为他办的,自是不同。

“主子,奴才跟着您许多年。给您办事,从来不觉得委屈。这回的事情是奴才的错,毕竟奴才是宫中的大总管,御前的人如果出了纰漏,奴才责无旁贷。既然奴才管教无方,没有尽到为主子分忧的责任,那这三十板子打得也不冤枉。您能问奴才一句委屈,也说明主子心里有奴才,奴才心里感激您。”

“话是如此,可朕也可以不让那三十板子落在你身上。可是朕,现在觉得宫里也是内忧外患。有些人潜在暗处,朕一时还解决不了。眼见事情越来越多,不得不做个样子给外面的人看。朕知道,你对朕从无二心,也知道你信朕比朕信你还多。这些委屈,朕都会给你记着,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冤枉。”

德章帝寥寥数语,在陈航耳畔响起。这时的大总管才有些热泪盈眶的样子,他给皇上磕了一个头。话语声有些哽咽,“奴才跟着您,有幸侍奉在您身侧,更被您宠信,已是无上荣光。您如今一番话,倒是叫奴才无地自容了。奴才旁的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为主子尽忠尽责,奴才是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皇上微叹了一口气,“陈航,你起来吧。”他把这些日子的事情都串在一起想了想,“朕以为,这回的事情,和之前传中宫闲话的事,应该是同一拨人所为。你需仔细查实。虽然之前朕觉得那手笔也像是兆祥所里的那个所为,可办事的人,朕觉得跑不了他们。不然,谁会想起一个在冷宫里的人呢。”

陈航在一旁听着,把皇上的话都记在心中了。他这会儿,心里的不忿,不是为着自己要挨打,而是他看不得皇上被小人所坑害。方才那些委屈不委屈的话,在大总管心中,全化成了主仆情意。若是谁敢当着他的面,让皇上不痛快了,那他自然也不能让那些人好过。“主子,奴才省得,也都记下了。”

德章帝五味杂陈一般,本以为穆克登朗不在京中,自己反而更好展开拳脚大干一番。可人算不如天算,宫内还是有尾巴没处理干净。这些人,兴许打从皇考登基后就一直在的。各方人马,图的也就是他坐在屁股下的那张龙椅。可他还是有信心,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名正且言顺,外人休想染指半分。

“朕也不怕说句交心的话,陈航,有你在朕身边,为朕办事,朕要少去许多麻烦。朕还是方才那句话,朕给你的委屈,你虽然现在要受着,可日后朕总要帮你讨要回来的。朕对外面的人如何尚且不说,但是对你,朕都在心里明白着。总有一日,朕要弥补给你。朕身边的大总管之位,你在便是你的。”

皇后从慈宁宫回自己的坤宁宫,这推门进来,正巧听着那主仆二人各自感动着的话。想想自己方才在慈宁宫时,太后的心气儿,再看看这会儿皇帝面前铭感五内的陈航,她心里都有些同情太后了。“我这不在,皇上倒是有闲情雅致和大总管说起主仆情意来。还是大总管有排面,皇上到底对你不同。”

“皇后娘娘。”陈航又是一番行礼问安。“主子为了近日的事情,才赏了奴才三十板子。皇上对奴才有所期望,自然要严格一些。可又因为皇上心里有情义,所以才宽慰奴才几句。倒是让娘娘看笑话了。想必娘娘今儿还有许多要事,需要同主子说,奴才这就去领罚,不耽搁您和主子的正经事情了。”

皇上笑着对陈航挥了手,目送他出殿后,看着皇后落座在一旁,又是一叹。“皇额娘那边如何了?还闹吗?”对于慈宁宫,他现在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心里有些想法,敬不敬的先不谈,可不耐烦女人的那一哭二闹三上吊,以及动不动就是哭天抹泪拿孝道压人,却不看事情背后掩盖的真相,厌烦。

卫公公这时候才端着茶盏进来,给皇上和皇后上了茶水,他就退出去了。皇后摇首,先拿起的那盏热茶,她递到了皇帝面前。然后才拿起自己的那盏,掀开盖子慢慢饮了两口。热茶下肚,暖了肠胃,也舒缓了疲惫。“皇额娘只是一时气性大,现在也是明白了一些。只是,您这次也是做的过了一些。”

“我知道,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可是到底,她是太后。外面若是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上来,纵然您心里再有千般万般的计较,也还是让旁人有机会来给您添堵。”她见皇上一副笑模样,就有些来气,“您还笑呢?明儿要是皇额娘不出席在中秋宴上,等着吧,明儿宗室和大臣们出了宫,外面大街小巷就指不定说什么。”

“往常我觉得,皇上也是个聪明人。可为什么如今做事,却叫我越发看不透。这糊涂的事情,哎!”皇后嗔瞪了皇帝一眼,随着叹气,也就把这些牢骚话都收住了。只把事情重摆在眼前,那些疑惑和不解,连带着她之前在慈宁宫对太后说的话,再在皇上面前重新组合排列,“您说吧,都瞒了什么。”

“皇后这是信朕?”皇上这时的笑意才真的是达了眼底。他饮的那口茶,给他的暖意倒是不如皇后给他的反应。“朕从慈宁宫来坤宁宫的路上,还一直怕皇后要同朕算账。如今,见你能信朕,心里那点在慈宁宫的不痛快,倒是也都散了。皇后,今儿给朕惊喜的人,却是你。总不是从前闻言咸福宫那边心态就炸了。”

“不瞒您说,对咸福宫,我还是那个态度。”皇后哼了一声,斜睨皇上一眼,“可我仔细把事情在心里思忖再三,觉得很奇怪。陈航办事如何,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您要避暑山庄里金屋藏娇,这口风也不该散的这么快。加之这些日子宫内的流言蜚语就没少过,我是不信您御前的人会捅娄子的。猫腻之意明显。”

“御前的人如果有问题,要么是您授意的,要么就是有些人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所以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皇额娘之所以气性大了,我说句公道话,您今儿后面说的那些,戳心戳肺,是挺伤一个额娘的心的。正好,现在我也问问您,您是怎么打算的?若说您决议要带她去。。。”皇后渐渐蹙眉。

在皇后虽有不满,但还是很克制的没有说出什么难听话的场面下,德章帝频频颔首,就为了皇后能冷静理智的同他分析事情。可最后,皇上还是点了头,为了皇后最后的那句话。“皇后所言,同朕一样。不过,朕的确是要把她带去避暑山庄。却不是为了金屋藏娇。”皇帝嗤笑一声,嘲的这个事。

在德章帝示意皇后附耳过来后,皇后探了探身子,朝方桌另一侧歪了一歪。“也不知您又打算了什么,说吧。”一个破事儿闹了一晚上,他还非要神神秘秘一般,便惹得皇后白眼一瞥,“您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明儿请皇额娘的事情,就全仰仗您了。这宫中的颜面,要不要全在您。。。什么?!”

皇后此时不只是眉心紧蹙,目光也非方才的平和。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德章帝,她简直就想喊了一句“来人”。“您当真不是和我说笑?!这怎么会。。。”皇后的脑海里,已经乱作一团。“怪不得!”她忽然抓过皇上的袖子,“那御前的事,您也不能放松。照您所言,有问题的还是他们了。”

德章帝拍了拍皇后的肩头,“朕都知道。只是要辛苦皇后了,皇额娘那边你暂且什么都不要说。朕会一一料理清楚的。”帝后二人,皆像是打哑谜。这到底耳语了什么,引得皇后变了脸色,而皇上执意要瞒着太后,就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皇后,如今心中疙瘩可解?朕那时说过,要你信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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