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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紫禁城打工记 > 第10章 储秀宫有喜
 
月份正是孟秋时,秋老虎余威还在,德章帝得了喜讯,便忙不迭地就要去看孙嫔。陈总管还不住的在后面喊,“主子,慢点!当心脚下!”等他真到了储秀宫宫门前,皇帝自己都察觉出身上衣服里沁了汗。他大步向前,也不用奴才喊圣上驾到,越过门槛,径直往里走,这就让旁人以为他很在意孙嫔这胎。

而跟在后面的陈公公,也免不了气喘几分。等他随着皇帝进了储秀宫的正殿,才有功夫缓缓胸中的气。陈航是多细心的人呢,这么说吧,走入一间房,那陈设摆件,就算你一年间变动几次,他都能给你道出之前那是什么东西。这进殿略瞅,他就发现储秀宫的陈设又变了不少。心下有数,只怕是孙嫔同太后一样,被圣旨上的意思憋屈了。若不是宫里规矩严,孙嫔也没那个胆子和人脉,陈公公都忍不住得腹诽只怕这兰梦之征是唬人的,就为了和皇帝使性子置气讨要求。

“有了身孕,你当珍重自己。哪有这么不当心的,站在那里做什么?当心风吹着。”德章帝上前一下就拉住孙嫔的手,眉头蹙起,就要把人领去往椅子上落座。“你这儿的奴才们也是不当心,这么随意伺候,也不知规劝着你。朕是要给你换些当差谨慎的人才是。陈公公,给朕记着这事。”

“妾是欢喜坏了,有些不敢相信。皇上您可好些日子没来储秀宫了,哪有一来就发作我身边奴才的道理。”孙嫔不依,此刻手还在皇帝手中握着,不由脸上起了一些红晕。她也是盼自己能有个龙嗣许久,这忽然得偿所愿,倒是有些不真切感。在她看来,这个惊喜来的着实是太是时候了。

“主子,让孙嫔娘娘垫着这个坐更舒适些。”陈公公只当看不到这二人的腻歪,接过奴才送来的软垫,就递了上去。“奴才一定给主子记着这事,娘娘也别怪万岁爷。这越是把您放心上了,才会越对储秀宫的宫人要求严格一些。这也是皇上疼惜您不是?您就保重好自己,给圣上生个龙子就是了。”

“你看,连朕身边的公公都知道的事,你还不明白。你要是不愿意换人,那就要为朕好好顾全着自己。你要知道,朕看重满汉一家。若是你他日顺利诞下孩儿,也算是全了朕的心愿。宫中不是没有别的汉家女,但是朕,更希望你能给朕生一个。”皇帝这才松开孙嫔的手,似模似样的说着。

“至于这些奴才。。。”皇帝接过茶,喝了好大一口,缓了一路的劳累,才继续道,“这次有你们娘娘给你们撑腰,朕且先记着你们。若是改日伺候的主子不顺心,那便一起清算。若是你们主子能顺利到生产,自然也忘不了你们的好处。你们娘娘爱使小性,可有了身孕,你们自当规劝,妥帖照料。真要是有棘手难办的事,还有太后、皇后给你们做主。再不行,让。。。”

皇帝一时记不起储秀宫的首领太监叫什么,就索性隐去了,继续道,“就到乾清宫告诉陈公公,他自会上报给朕。”安抚起妃嫔,对德章帝来说也不算难事。和孙嫔打交道越久,他越知道这个女人在意什么需要什么。你把她想要的,摆足了放她面前,那你自能清静踏实些日子。何况,他对孙家,也的确是有予有求。

“皇上请安心。奴才等人,定将娘娘照顾得妥妥帖帖,再不叫万岁为此忧心伤神!”没被皇上记起名字的王公公,接话很是迅速。躬身领了旨意,以表奴才的忠心。储秀宫的首领太监都表示了,其余人等,也都领旨称是,大家都表示齐心协力,也要侍奉好孙嫔。

孙嫔这被感动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眶打转了。“皇上待妾这般好。。。妾一定听您的话!”德章帝几句哄,她就真照单全接了。一时间,真就以为自己是皇帝心尖上的一号人物。心里虽然也忍不住对比回想了一下,但是倒是如皇帝所说,进宫的汉家女里,也就是她最出风头了。当下,放心不少。

皇帝又陪着孙嫔待了许久,而后因着政务才不得不离开储秀宫。临走,更是叮嘱交代了一番。孙嫔站在殿门口,那眼里的暖意,叫她觉得自己是行了大运了。“主子,您且放心吧。往后,这宫中还有谁能给您添堵呢?只怕万岁爷就头一个不答应!”王公公在一旁同样得意不已,似春风满面。

德章帝是离开储秀宫了,可随之而来的是阖宫上下那络绎不绝的赏赐和贺礼。这赏赐,自然是出自慈宁宫、坤宁宫。贺礼,除了钟粹、翊坤、延禧、永和宫,就是咸福宫的庄贵妃都差人来送了一份。这是一宫主位的几人,至于底下的贵人、常在和答应,也都各有备礼,谁也没漏在这件事上。

孙嫔看着礼单,护甲划过了咸福宫三字,一时好奇起来。“王公公。你在宫中有多久了?可曾见过咱们西边那一位?”孙嫔入宫三年已久,可自她入宫起,她就只闻过其人,一次真身也没见过。往日里,太后皇后,甚至容妃,都当那一位是空气。是和缘由,她也不知。试探过几次,皆无回音。

今日,忽然收了贺礼,才又激发出她心底的那点好奇。此刻殿内,除了王公公,就是自己最贴身的宫女,这说起话来,她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她是不是身有恶疾?还是得罪了太后和皇后?总觉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过,只是我们这些后来者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来说说。”

王公公往外门口处看了看,确定没人经过,这才凑上前,也就离着孙嫔有三步之距。这才小心道,“主子,这事奴才不深知,只是听过那么一耳朵。”他看孙嫔满脸惊讶之色,又带着满满的求知好奇欲望,这才给主子慢慢讲起自己所知的一切,至于其中真假,他也不一定能保证。

“奴才进宫也有十余年,可这十余年间也没见到过贵妃的真容。别说真容,就是人,也没见过。皇上继承皇位后,那是第三年,忽然就去和太后与皇后提出要迎个人入宫。不但要人入宫,还要许之皇贵妃位。当时太后和皇后自然是反对了,后来因着为何又同意了,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时国丈进宫,和皇上在养心殿谈了整整三个时辰。最后,才以贵妃位把人纳入宫中。当时皇上说册封礼所耗太多,又逢江南水灾,他便主动俭省不办了。人入了宫,皇帝也是去看贵妃的日子最多。总有人以为容妃娘娘最得圣心,可和那位贵妃比,真不算什么。”

“娘娘,您就当个故事听,切不可当着皇上的面去问去谈。”王公公说完,还特意劝了孙嫔一句。他可就怕自己这个主子一时得意忘形,万一因为这事在皇帝面前吃了挂落,那就太失算了。“至于贵妃,在紫禁城里可以说是深居,也没有简出。当时,那位伊尔根觉罗氏还因为好奇想去拜见,结果并没进去成咸福宫。一时和皇帝告状,到最后还被禁足一月。这咸福宫,目前里面就贵妃娘娘一人所居。外面也有人把守,是皇上特许的,让把好宫门,除了他和太医,谁也进不去。”

“那皇后和容妃,就没有一次去想着进去看一看?”孙嫔觉得这个也太神秘了一些。可听到伊尔根觉罗氏还为此被罚,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照你所说,太后娘娘就默许了,所以,这些年,那位一次请安都没有?还有旁人因为她而受罚的吗?当时其他人呢,没人找母家出力吗?”

“娘娘,您且想想。忽然被皇帝看中,要迎入宫中封皇贵妃,连国丈都出面了才让皇上低头,那还成了贵妃。谁能说的动皇上,又有什么资格去说?皇上种种优待,都明晃晃着告诉宫中众人,那就是个禁地,平时你们不去招惹,自然相安无事。若是谁动了不该动的心思,那就是承担不起呀。何况太后都无能为力,谁又敢说些什么。倒是有一位,当时是潜邸的一位侧福晋,入宫后封了嫔。那位小主,出身武将之家,有股子泼辣劲头,好像是想硬闯,然后被皇上巧遇到了。登时废为庶人,打入冷宫。有这么一个例子,就更没人去自讨没趣了。”

“主子也别被吓着了。这就是个故事,您今儿就是听故事解闷。这宫中人情往来,是为人处世的规则。谁给咱们送礼,总会有咱们还礼的时候。您呀,别为着这种鸡毛蒜皮之事劳神。多思就多虑,于您现在的身子最是不和。您眼下就是要好好养着,明儿见了太后,还要谢恩呢。”一直在孙嫔边上伺候的宫女,也忍不住开口劝道。

孙嫔觉着自己的脑子又些跟不上了。只以为贵妃能耐,这才体会出真不同的意味来。妃嫔要是因着她禁足什么的,她还能理解。毕竟皇帝罚人手段,来来回回就那几样。可动真格了,一下从一个一宫主位废成庶人,还入了冷宫,这就真是需要消化消化了。一时间,她的目光又落回到那礼单上的咸福宫三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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