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钰想了想，看了一眼时间，向涴儿吩咐道：“去问问。现在谁在皇后宫里。”
苏月笑道：“不如等涴儿回来再说。”
永钰思索着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难以放心，或许是源自儿时娴妃在自己面前的轻慢和在皇后面前的亲热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反差巨大，让永钰对娴妃充满的戒备和无意识中的敌意。
虽然说这种反差，并不是因为皇后，但也正因为不是针对皇后的。所以永钰总是会担心娴妃现在是娴贵妃的那拉氏会伤害自己的额娘。
看到永钰还有些不放心，苏月忙笑道：“奴婢叫人去看看皇后宫里的情况吧，到时候涴儿也正好该回来了。”
永钰满意地看了苏月一眼，点头道：“那你快去！”
苏月忙去殿外叫了绿痕打听皇后宫里的情况，绿痕几个正没什么事，听到有差事，便匆匆去了。
永钰在小桌旁坐下，看到碟子里的草莓，向进来的苏月问：“这草莓，给永玥送去了吗？”
苏月忙笑道：“这是内务府送来的，估计和亲王那里也是有的。”
永钰点点头，思索着：“四妹妹出生的话，永玥就不是四公主了，我怕她心里不舒服，日后，宫里有什么新鲜玩意，你都多备一份送过去。”
苏月笑道：“还是主子想的周到。”
永钰点头道：“唉，我和永玥是自小的情分，虽然不是亲生姐妹，但是也总是血脉相连。她又想得多。我是个大意惯了的，既然想起来，就交给你们盯着些。不然，改日又忘记了，那就不好了。再说，和亲王叔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女儿，我也不能亏待了永玥。如今四妹妹要出世了，对永玥就该多留意些。”
苏月忙点头道：“主子说的是，奴婢会时常留意的。”
永钰想了想，觉得皇贵妃的去世，多少是有些蹊跷的。但是，即便怀疑，也只能是自己想想，毕竟是无凭无据的想法，不能说出去就罢了。内情知道的太多，对任何人都没好处，即便自己是公主。转念，忽然想到，皇贵妃薨逝的突然，加上薨逝前皇帝的反应，里面必定是有内情的。只是不知道永玥知道多少，若是永玥心里由此结下心结，恐怕不是好事。只是，如何化解呢？永钰却一时想不出头绪来，只好作罢。
正想着，便见涴儿急匆匆跑进院子，永钰忙扬声道：“涴儿，进来说话！”
涴儿急忙跑进殿内，向永钰行了礼，平静了一下，轻声道：“主子，奴婢打听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议论的人少了很多，就算奴婢问，也不是很愿意继续说。”
苏月很是意外，吃惊地看着涴儿：“怎么忽然就不议论了？是哪位主子下了命令了？还是皇上知道了？”
涴儿摇头道：“奴婢没听说哪位主子下令不让议论此事啊，何况，这个传言，来的也太突然了些。这去的也是突然就没了。”
永钰听着涴儿和苏月的话，心底深处的担忧，再次浮了出来。的确是苏月说的那样，这传言，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显然就不是好事。反常即妖！
想到这里，不觉皱眉道：“我知道了，你出去也不要再议论此事。”
涴儿急忙笑道：“奴婢明白。”
这时，绿痕进来，向永钰行礼道：“主子长春宫现在没人，皇后主子在对账目。”
永钰起身向门外走去：“去长春宫！”
话音未落，永钰便大步向门外走去。苏月和涴儿急忙跟了上去，吩咐肩舆伺候。
延禧宫内，令嫔正在逗着院子里养的一缸金鱼，天气暖和了，鱼儿也精神了许多。令嫔看着天气好，便搬了椅子在院子里。
秋桂看着那几条抢食吃的金鱼笑道：“这几尾锦鲤一冬天也没冻死，如今这样精神，也是难得。”
令嫔看着缸里的金鱼，笑道：“多亏去年把鱼缸挪进了屋里，好歹是几条性命！如今瞧着精神，也算是幸运了！”
秋桂讨好地笑道：“正是呢，多亏它们遇到的是娘娘。也就娘娘心善，把这大缸挪进了屋里。这会子都能认出小主，恐怕是想报答娘娘呢！”
令嫔笑笑，看着在水里游动的金鱼，若有所思地笑道：“别小瞧这鱼，它们都懂得知恩图报呢。可惜啊，有些人，却远不如动物！”
秋桂看了一眼令嫔，不安地跪下道：“娘娘，奴婢可不是那样的人！”
令嫔看着秋桂，笑道：“起来吧，没说你！”
秋桂疑惑地看着令嫔，令嫔扭头继续喂鱼。秋桂小心地劝道：“小主，风大了些，还是回去吧。”
令嫔没理秋桂，只是一边喂鱼一边问：“娴贵妃的事，还在传吗？”
秋桂想了想，摇头道：“好像已经没人议论了，奴婢还没觉得怎么样，娘娘一说，还真是很突然就没人议论了。”
令嫔点点头，一边向大殿内走去，一边吩咐道：“今天你去把做雪梨酥的材料预备齐了，晚膳后做好，我送去长春宫。”
秋桂忙应声道：“嗻，奴婢稍后去准备。”令嫔点点头，扶着秋桂向殿内走去。
永钰带着苏月和涴儿，乘着肩舆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来到长春宫，皇后刚收了账册，名人端了茶进来。刚端起茶，就听到门口的宫女禀报道：“主子，公主到了！”
永钰大步走进，向皇后端端正正地行了礼，笑道：“皇额娘，永钰来陪皇额娘一起用晚膳！”
皇后笑道：“正想着你呢，眼看你四妹妹就要出生了，贺礼你可备好了？”
永钰笑道：“额娘可真是了解永钰，永钰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个，要请教额娘呢。”
说毕，向旁边是苏月打了一个颜色，苏月忙将准备好的贺礼单子捧给皇后。皇后接了单子，仔细看了看，点头道：“预备东西的都不轻，只是略贵重了些。不过这终究是你第一个亲妹妹，重些也是无妨。何况你皇阿玛也看重，你预备的贵重些，你皇阿玛知道了也高兴。”
永钰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面还要预备洗三和满月、百日的贺礼。这个贺礼我略轻了些。后面的再酌情添加。”
皇后点点头，看着贺礼单子，叹了一口气：“你这单子非常妥当，我这个额娘看来都不用操心了。女儿长大了！”
永钰笑道：“您这就又快有女儿了，到时候恐怕顾不得照顾我了！我自然是要长大些，让额娘少操些心。”
皇后抚摸着永钰耳边的碎发，宠溺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儿。十四岁的少女，已经有了窈窕的体态。加上高挑的个头，出落得已经格外的美丽动人。
看到皇后含笑的目光，永钰沉吟了一下：“额娘，最近外面都在传，说娴贵妃被一个贵人羞辱。这个可是大不敬，额娘何不出面整治？”
皇后牵着永钰在北炕上坐下，笑道：“听说了，传的十分难听，额娘已经处置了，晚膳后就会有旨意。你恐怕真正是为了这个过来的吧？”
永钰松了一口气，笑道：“之前也没觉得不妥，只是觉得娴贵妃行事有些不同以往，今天忽然发现流言都忽然没了，就觉得有些突兀。所以过来，找额娘商量。”
皇后笑着点点头，向旁边的锦纹望了一眼，锦纹急忙行礼退下，涴儿和苏月等人也都退出了大殿。
皇后笑道：“此事，我明白，娴贵妃的小动作罢了。她也不过是向你阿玛唱一出苦肉计，这原是没什么的。其实，额娘一直旁观罢着呢！只是没想到，你皇阿玛一直没有动静，娴贵妃这才收了手，她若是不收，今日晚膳后，额娘便也要给她旨意了！”
永钰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是今日午膳后，娴贵妃去了寿康宫，额娘，这是不是有些不对啊？”
皇后看着永钰，沉默了一下，旋即又笑道：“罢了，那些事不去说了，先陪皇额娘好好吃一顿晚膳吧！你爱吃的，皇额娘都去叫人传了。还有什么想吃的？”
永钰笑道：“那倒没有，陪皇额娘进晚膳，永钰吃什么倒是无妨。反正都是和胃口的！”
皇后笑笑，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你那个贺礼单子，我改日再给你填补几件。”
永钰想着拒绝，看着皇后眼中慈爱的目光，便笑道：“好，永钰就知道额娘不会让永钰吃亏！”
皇后含笑摇头道：“这个单子，我叫人抄录一份你拿回去，这份留在皇额娘这里。改日，皇额娘让你皇阿玛看看！你皇阿玛肯定不会叫你吃亏，还会给你填补些。”
永钰笑道：“这倒是不用，原就是永钰想送给妹妹的！”
皇后含笑点头道：“这不是什么亏不亏的，是你阿玛看到这个贺礼，心中总是高兴些的。”
永钰望着皇后，想了想，点头道：“好，那永钰就叫人抄录一份吧。只要皇阿玛能开些，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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