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之后，半天没有等到他的消息，她又觉得自己很蠢。这样的小心思太容易暴露自己对他的在意了。只有女朋友才会这么无聊，追着喜欢的男孩问这种问题吧？
像是掩耳盗铃般，她立即把这个消息群发了一遍。这样，他源柏寒就不算她心中特殊的存在了吧。
结果，“叮”一声，第一条短信回复了。
她低头一看，竟然是贺羽生第一个回复她的。
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忘记勾选剔除贺羽生了！
这么暧昧的问题，发给了他，也够够了！
她想删除它，却鬼使神差地还是忍不住打开看了眼。
“还早着呢。如果今年你生日时，还不下雪。我就真带你去北海道看雪。这次，真不骗你。”
是啊。1月7日。她盼了多少个年头都没有下过雪。
她点击回复，敲了一行字：抱歉，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期待雪景了。
想了想，她还是删除了它，只回了冷酷的两个字，不用。
叮，叮，叮……
短信陆陆续续发来——
“谁知道，自己看身份证去！”
“1月17日？怎么突然响起问这个了。”
“姐，你生日在我后面呢，不急。我的生日倒是快到了，2月14日，别和姐夫过情人节啊，记得给你弟弟过生日哟！爱你！！”
只是看了通讯录里的亲友回复，陶慈突然失去了看下去的勇气。她是有多蠢，才会去拿这么悲伤的事实来挑战自己的玻璃心啊？
直到“啵啵啵——”，属于源柏寒专属短信铃声响起，陶慈才突然紧张起来。
比考试都紧张的她期待又害怕地点开短信。
发过来的，竟然是一条彩信。里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张他们的结婚证的照片。
看照片背景，竟然是在他的车里拍的。
这是他随身携带结婚证，还是说他领了证后就顺手丢车里，压根没想起来过？
陶慈蓦地笑出来声音，摸着手机上的照片，摸着他看上去明明不愉快却假装在笑的俊脸，心湖被微微勾动。
她看着结婚证上彼此的生日，才发现自己似乎也不知道他的生日。
因为她那张结婚证被她领取后就和结婚戒指一起放进了抽屉里，等待着某天物归原主。
其实不止是源柏寒，她对家人也差不多。她自己就不是那么心细如尘的人，不记得她亲人的生日，又凭什么要求别人记得她的生日？
这样的公主病，真是要不得。
好在，现在开始记得，也不算太晚。
她把源柏寒的生日在百度上随便一搜，发现他居然是处女座的，而且和摩羯座的自己是绝配。
她十分高兴，并把这个截屏后转发了过去。
这一次，她很快收到了回信。
“那和金牛座呢？”
金牛座，他指的是贺羽生？
陶慈轻抿了下唇，如实回了他的问题，“这三个星座都是土象星座，固执而闷骚，都很配。”
这一次，他没有回复。而她也沉默了下来。
固执闷骚的人都执着于自己的认知，又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固然相配，也更容易彼此误会和伤害。一旦起了冲突，便是个难解的困局。
电话突然响起，她想也没想就接听，说道，“源柏寒，我马上就坐车到家了，别催我拉。”
对方久久没有回应，陶慈正怀疑，一声叹气传来，“是我。”
是贺羽生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先挂了。”她实在没有心情和他缅怀过去。
“那个人佣人肯出面作证了，我带你去见她。”贺羽生的声音很沉稳的从话筒那边传来。
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如一颗炸雷投入深水，炸得陶慈兵荒马乱。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佣人指的是谁，是那个给狗下药，被丁雪纯开除的人。
如果在沈心怡出现之前，陶慈或许还感动于源柏寒对她的好，会继续逃避，漠视贺羽生说的这些话。她不会追究过去，只想过好眼前的生活。
可以沈心怡的话，终究还是在她的心底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她总是一边安慰自己，让自己相信源柏寒，却又一边忍不住怀疑，让自己清醒一点。如此的矛盾，她纠结了很久，才问，“她人在哪里？”
她的声音有些干，喉咙像是发炎一样难受。
“在我们以前经常去吃的大排档这，我们等你。”
“好，我会去的。”
她要找出真相。
源柏寒不愿说的，她不逼。她要自己找那根扎在她心里的刺，能吞就吞，不能吞的就扔，扔不开的就丢回去，她只求一个解释。
……
陶慈和贺羽生从前经常去的一家大排档，就在锦文高中的附近。老板娘是个美丽的川妹子，烧的菜极辣，十分对他们的胃口。
她刚下车，还没走太近，老板娘隔着老远就已经笑着打招呼，“好久没看见你们小俩口来了，还以为你们把我给忘了呢。那小伙子已经到了，等了好一会儿了。”
陶慈没有说他们早已经分手的事情，只是笑了笑，朝着贺羽生那桌走了过去。
此时还不到夜宵的点，大排档十分安静。钨丝灯泡被电线拴着，垂挂在凉棚角落，连个罩子都没有，油腻腻地闪烁着微弱的灯光。
贺羽生独坐在灯下，阴柔的俊脸被映得忽明忽暗。在他脚边，一字排开了十几个喝空了的酒瓶。
此时此景，恍如昨日。
那天她在机场看见他订婚的直播新闻后，便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来到这里，也是坐在那个位置独自喝酒，脚边堆满了酒瓶。唯一的区别，当时她的桌上还摆着一本被撕得粉碎的护照，一张被蜷得皱巴巴的机票。
想到那天的场景，陶慈自嘲了一下，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她人呢？”
“她还没来，一会就到。”
“你骗我？”陶慈瞪眼。她记得很清楚，他在电话里说的可是他们都在这里等她。
想到他骗了自己，她立即抓起包就要走，却被贺羽生拦了下来。
“什么时候，我说的话在你听来这么没有可信度了？她男人忘带钥匙，回去给男人开个门就回来了。你急什么？”贺羽生红着醉眼解释，又打了几个酒嗝，“我们先吃我们的。我点了你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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