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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凉陌川凌肃 > 第67章 偷换概念
 
化了!便是在她惊疑的一刹那,药化在了她口中,变成了一汪水……

所有人都怔然变色,和尚救命的第二粒解药,竟让世女给吃了?和尚完了,他们这帮跟着服侍的人,全都完了……

“奴婢活不成了……”挽心失神地跪在地上,浑身瘫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院首当场白眼一翻,相继昏倒。

释念也面露惊色,全没想这下玩大了,没有解药,他一条命便是等死,还得负累一干人等,不免焦急地心如火焚,正在想还有没有什么补救之法时,只觉眼前一暗,后腰一痛!

他虚弱的腰肢紧紧抵在龙床边沿,被沿的棱角硌得生痛,正面是雷霆压下的凉陌川,她整个扑在他身上,全然不避他要害部位,导致他前后要命的地方都痛得要断,刚想出言抗议,好歹求她换个姿势,便觉唇上一热。

她滚烫的嘴唇贴上他的两片柔软,调皮轻灵的舌尖探路,温柔却不容人拒绝地开启他的双唇,一股带着她体温的热流自她舌间,缓缓进入他唇齿,他像久经沙漠,饥渴而又懵懂的少年,充分接受她赐予的甘甜,不停吞咽的同时,也在寻找她唇上最美妙的触感。

他的唇,给她带来一种极特殊的感觉,软软的,明明无味却甜糯的,接触的只这么一小片儿,为何所体会到的动容,竟能牵动她的整个身子?这就是亲嘴的味道么?不对,她想她只是在渡药,救他和所有人的命,任重道远,得好好渡,丁点儿不能浪费。

她只负责渡,他只负责……

咽着咽着,释念发现不对劲,一颗解药,在她嘴里化这么药水?

他的眼帘猛然一掀,骇然起身,推开身上的凉陌川,欲哭无泪的双眼哀怨地瞧着她,瘦得见骨的指尖打颤地指着她,手抖唇颤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凉陌川则大功告成般一口气松到底,如释重负地抹了抹嘴,毫不脸红,毫不羞愧地走下脚踏,“挽心,帮我梳头,终于可以放心去见圣上了。”

挽心魂不守舍地磕头如捣蒜,“奴婢什么也没看到,奴婢是个睁眼瞎……”

“别担心,和尚不会杀你灭口。”凉陌川亲手扶起她,抬手抹去她眼睑下的泪水,笑道:“看你在宫中活得挺累,今日起,做他的婢子可好?与他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只要你答应,他自会请求圣上割爱。”

挽心在宫中长久,对宫中事务最是清楚,能在月华宫服侍,又是王福义女,绝对忠于圣上的人,还可借王福之力,能留在释念身边,对释念会是一种无形而莫大的帮助。

“奴婢不敢当,谢世女恩德。”挽心慌忙叩谢。

释念认命地坐回去,对凉陌川的那丝怨气渐渐自消,她动作真快,他还未从“被强吻”的事件中回神,她已为他物色好了一名靠谱的奴婢,一个潜在的有力帮手,不服不行。

至于那个什么,看在她如此彪悍的份上,喝便喝了吧……

凉陌川按按发闷的心口,随月华宫那位专门负责往宣殿传信的侍卫一道,通过一条蜿蜒的青石板路,向宣殿赶去。

身上的伤处已感染,加上她几日来奔波劳累,身体本已到了强弩之末,积累在体内的种种弊端,终于在释念性命得以保障之后放心地一并爆发,她气息阻滞,浑身发冷,双腿跋涉无力,一阵阵发着虚汗。

等见过圣上,她一定回府睡个十天八天,就这么想着,很快,金煌明丽的宣殿宫门便落入眼中。

凉陌川停下脚步,见宫门口站的那些侍卫持枪的持枪,持杖的持杖,阵势很是怪异……等人么?王福在那儿张望什么?

正困惑,宫门前王福向她这儿瞧了瞧,他的目光刚一接触她便弹了开,指指点点地对门前侍卫吼道:“你们给咱家放机灵点儿,见到世女即刻拿下,怠慢了圣上旨意要你们脑袋!”

凉陌川远远地看着听着,才明白圣上宣她的意图,惊出了一身冷汗,要命的是她就算她知道圣上有意罚她,这会儿她也逃不得,进,没见圣上的面便得先挨顿痛打,不进,违抗圣旨可是杀头的大罪……

“世女,您?”同行的月华宫侍卫小声催道。

“我看宣殿八成出什么事了,我们从后门进。”没等月华宫侍卫回应,凉陌川已飞快抬脚,避过了正门,沿宣殿宫墙半周,直达后门。

后门守卫拦下了凉陌川二人,例行问询以及驱逐,后门通常是留待发生紧急或特殊事情时使用,正常时并不对人开放。

月华宫侍卫亮出令牌,铿锵有力地说道:“圣上有令,持月华宫令牌者可自由出入宣殿,任何人不得阻扰。”

看后门的侍卫们懦懦地应着是,让开身请来人进门。

借着月华宫侍卫手中令牌,凉陌川一路疾行到正殿,人还没进殿,便焦虑地放开声,一连串不间歇地说道:“圣上龙体可好?臣女见宫门前骚动,生恐是宣殿内发生了异常,莫非有小人进入打搅扰吾皇?臣女身子不适动作慢了些,见驾来迟请圣上见谅……只要圣上需要,臣女愿鞠躬尽瘁为圣上分忧!”

所有人正在惊讶她的突然出现,费解她嘚啵半晌唠叨的什么劲儿,她已走上大殿,抬手至顶跪在了殿中。

殿上鸦雀无声,只剩她前面一段激昂陈辞留下的余音,她放下高举的双手,试探地看向居于高座的凌南,“圣上?外头真的很异常,宣殿,跟您都没事吧?”

一整个大殿都在静默,唯她一人喋喋不休,高高在上的天子眼中布着阴云,手搭龙椅扶手,五指贴着扶手边缘,用力一扣。

“你说朕有没有事?”凌南阴阳怪气地反问,“朕还没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回圣上,臣女见宫门前守卫骚动,王公公在那儿东张西望,神情很是激怒,像是要将谁剥皮拆骨似的,臣女误以为宣殿这边进过贼,便自作主张去后门查看了一通。”为了证明她不心虚,她不断片儿地接下凌南的提问,临了她郑重地拱手说道:“禀圣上,臣女愚钝,未发现可疑人员。”

凉陌川话落,殿上倒不静默了,换成人们一整个的抽气声,她很笨,不知道他们在抽啥。

殿上人数并不多,上面一个圣上,殿旁左右近卫十数人,殿右是板着脸摸不清心思的文涛,殿左……

扫视到这时,凉陌川也在抽气。

堂堂的国公大人变成内侍,耷着眼帘,装成一个无聊的旁观者模样,他垂在腹上的双手中一只铜盘,铜盘上堆着大红枣儿数十……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凌南铁着脸色问道。

“难道不是宣殿出事了?”

“你自己去宫门前,亲口问问王福,他会告诉你的。”凌南说完嘴角一掀,眼光斜斜地撇开了她。

“哦,不是宣殿有事臣女便放心了。”凉陌川一脸无辜地应着,慢吞吞刚要站起,又忽地倒了回去,“既然不是宣殿有事,那臣女便不问了……”

“放肆!”凌南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凉陌川应声伏低,脑袋埋进了双臂间,赶紧道:“不能保护小师父平安是臣女之罪,君要臣死臣死得体面都算抗旨,请圣上听臣女说完,再判罪不迟。”

“你先说来。”凌南面上冷色不减,眼底怒意却少了几分。

“当晚臣女受人所迫,危机重重,小师父为了救臣女,不幸被奸人害得身中剧毒,受了这么些天苦,当夜只取了一半的解药,但那时文二公子同样受人所害,性命攸关,小师父为了二公子活命,竟瞒下自己中毒的事,以内力抵抗剧毒,强撑着与臣女一道去拿药,一路艰难辛苦,不吭一声,并将仅有的药让给了二公子。可他这样的强撑,致使他的毒性提前恶化,遭了天大的罪,幸得圣上皇恩眷顾,小师父舍己为人上天不负,与文二公子双双平安,真是吾皇保佑!”

听凉陌川陈述当夜情景,凌南心惊肉跳同时,也深为九皇子的行为所震惊感动,当他发现自己真的在感动,自然也发现了,凉陌川玩起了偷换概念的把戏。他恼她连累九皇子受苦,她赞他舍己为人心怀慈悲,她上天入地夸儿子义薄云天,轻轻松松,还将文涛拉进来一道对他儿子感恩戴德,儿子恩德若此,做老子的哪有不暗喜的道理?

凌南就说不能见这丫头,她一张巧嘴,黑的也能辩成白的,只两三句话,最后又把功德送给了他,硬生生说的他没了脾气。

可这话听在文涛耳中,又是一番别样滋味了。圣上本恼怒凉陌川先救了文丞,心疼九皇子受的苦,决意罚她出气,但她几句话一绕,却又将重点移到了文丞头上,是九皇子为了救文丞,瞒下了自己中毒的事,推出文丞,无疑是将文涛推到了风口浪尖,别看这时圣上欣慰着九皇子大义,等他回过神来,一准又要找人撒气……

找谁?

文涛为自家儿子默哀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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