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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凉陌川凌肃 > 第7章 花式占便宜
 
和尚接过瓶子,掀开瓶塞,一股脑将瓶中透明的液状物倒了下来,此物闻着刺鼻,直熏的脑仁疼,好比酒精加薄荷的那种怪味,细闻了却又浑然不似,倒洒在伤处时,伤口皮肉翻卷,“呲呲”作声直冒细沫,看着很是吓人。

“施主好胆色,小僧看了都难受,你竟吭也不吭一声。”和尚专心致声地忙着手上的活,口中啧啧称赞,一瞥眼,见她脸颊与额角都是密汗。

难得她一边心尖子抽搐疼得汗流满面,一边还若无其事翻鱼,免得其被单方面烤糊。匆匆顾了和尚一眼道:“行了,包起来吧。”

和尚停了一个数的时候,“等一下。”他肃然看她:“伤口太深,都见了骨头,这么让它恢复要等到哪天?最要紧的是这么长成了,得裂开多大一条疤?”

“也不多这一条。”凉陌川轻飘飘道,“不过,你有法子能让疤留得小一些?”

“是的施主,”似乎提到了和尚的拿手好戏,他身子板一正,娓娓道:“若用针线缝和收了皮肉,易复原,长成后疤痕也自然小多了。”见她疑惑地将自己相望,和尚忙解释:“小僧有一回下山,曾帮一户农家的猪崽缝过伤口。”不理她变色的脸,和尚犹自津津乐道:“崽子复原极好,农家阿伯还特地去寺里向我道谢呢,说来惭愧。”

凉陌川凉凉地“呵呵”两声,“那以小师父看,我这皮肉比起那猪崽如何呢?“

“本是同理。”和尚避开了她的直视,微笑道。

“哦。”凉陌川一点也不可悲和尚将她和猪崽联系一起,变戏法似的手腕一转,亮在和尚忽亮的眼前。

“施主随身带这针线为何?”和尚做出吃惊的表情来:“难道施主你是要小僧给你生缝?小僧还是给你包扎了吧,太疼,怕你受不住。”

“哟,你不是正等着给我缝伤口的么,来吧,试试我和猪崽谁的皮肉好捅。”凉陌川面上不显示什么,心里早咒了他八百遍,看来这小和尚真不是吃素的,暗道里直线占便宜,这会儿又来曲线调戏,呵呵,他尽管得瑟,此仇此怨她早晚要一百倍还他。

架上火烤的鱼兄已变得微黄,开始泛出丝丝香气来。

和尚接圣旨般谨慎接下了凉陌川的针和线,甚熟捻地穿针引线,神情闲淡,指手翻转间便系好了线疙瘩。

看得凉陌川心上直打摆子,和尚如此轻车熟路的,九成是要将她的肉当破布或是……猪皮了吧。

她正臆想,和尚忽然没头没脑问:“你会哭么?”

那瓶药水可不普通,是皇宫里赏赐来的宝贝,不仅消毒还有镇痛作用,针线穿过去只能觉出些微刺痛,大多是麻木的涩涩感,是以和尚做和尚的针线活,她烤她的黄金鱼,两不相干。

柴火噼呲轻响,火苗无节奏地跳动着,舌尖裹噬架上的鱼。

“怎么?”凉陌川见和尚的针在她皮肉上穿得钝塞,便问。

“施主放心,没什么的,”和尚气定神闲道:“上回小僧给那只猪崽缝伤口时也遇到这种问题,针尖儿钝了,小僧略施小计就好。”说着,他拿针尖在自己光亮如镜的头皮上蹭了蹭,刮油。

凉陌川杀他的心都有了,最近跟姐妹们时而玩玩针线,也是为什么她身上会有针线的原因,她知道这玩意的用处,针钝了就点些头油来润润,比较好捅,但对象是布,是布!现在和尚用头油对付的是她的肉,活生生的肉!

“和尚,你这样真的好么?”她闭了闭眼,忍气吞声道。

“施主放心,上回小僧给那只……”

“不用说了,我听你的就是。”

“施主能信得过小僧,是小僧之福。”和尚仿似盯着一摊猪肉,缝得好不细致,走线都恨不得走出花儿来,不过这招真顶用,针头一经抹油,立马在鲜血淋漓的皮肉里穿得畅快。

这回凉陌川学乖了,看出他又要抹油,立马识相地将脑袋送过去,既然她的皮已然厚到耗钝了针头,非要油的话权且用她的好了。

和尚并未揩油,而是十分违和地,哼出一记冷笑。

“施主,你做人太大意,不怕小僧一针刺了你的死穴?”他的脸色在变。

她身子动也不动,依旧是那个和尚便于一针刺下的位置,然则她笑了,用与他同样的音量频率,演绎出同样的阴诡狡黠,“怕,人谁不怕死,尤其是死在你这种无名小卒的手里。但你如果真想杀我,在你出声时已经刺了,断不会跟我废话,你先低头瞧瞧。”

和尚缓缓低头,俊美的五官有些不大好看。

她手中锋利的匕首,就在他的命根子上,刀尖险险逼在近乎零距的地方,只稍稍一动,和尚就可以不用还俗而直接去大内做太监了。

“施主……”后补太监貌似后悔了,“您怀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一齐拿出来吧。”

还有两个东西,但你看不得。“我在宫里有熟人,不如介绍你进去伺候哪位娘娘缝补?”凉陌川似笑非笑,冷声道:“你以为我不防你?如果你真是个有杀念的和尚,侍候不了佛祖,自会想着去侍候女人的,你敢对我下黑手?我叫你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男人。”

和尚面有羞容,打算老老实实做他的针线活,凉陌川可没有撤手的意思,如同换了一层脸面,眼中阴郁莫测:“和尚,你是谁,什么身份,在尚书府出现目的为何?说清楚了,本少主饶你老二。”

“施主说笑了,小僧只是泽恩寺一个小和尚,法号释念,身份谈不上。”下了最后一针,释念小和尚轻描淡写将线系结,再用牙咬断,齐活,竟也不管在凉陌川刀下饱受威胁的老二。

凉陌川讪笑,眼角一斜,余光从他的裆间扫过,“和尚受邀去尚书府讲经,然后上树容易下树难,巧在我经过时掉落……你当我傻子?在我被少钦卫缠上时,你好像在担心我安危,要挟他们来着,你本就知道我是谁?还有刚才,你变着花样整我,我都随你。我如此坦然将你带着,护着,换你一句实话不过份吧?”

释念没搭理,从凉陌川袖上扯下一块衣料来,将她伤口包扎,轻叹一声:“你的鱼糊了。”说完便去取鱼架,丁点不怕动来动去会让小弟不幸蒙难,巧的是他赌对了,凉陌川根本就没有除他命根子的恶念。

他拿起鱼架,放在她鼻下给她嗅,目中道不明的温柔,没错,即便是凉陌川这个粗神经,也看出他眼中分明漾开了和暖的波浪,接触于这种目光时,她不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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