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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阿沅程让 > ☆、第 35 章
 
意起私探病, 劫数始静心。

阿沅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次程让伤势对她影响尤为剧烈, 生生让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还好楼梯低矮, 没像程让那样摔断腿,但腿上起了好大一块肿胀淤青。

在床上躺了三日后, 她无视阿娘的叮嘱, 威胁女护卫带她出了门。女护卫跟在她身后近半年,第一次有了存在感, 心里五味杂陈,早知她家姑娘手段多, 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姑娘您要抱还是要背?”她低头看着这个才及她肩膀的小姑娘, 忍不住放柔了声音。

阿沅原先并不知道自己除了明面上的护卫, 暗地里还有个女护卫时时跟着,这次从楼梯上摔下来,女护卫情急之下为她挡了一挡, 这才现了真身。

她向来秉承着人尽其用的原则,觉得女护卫只是暗地里跟着保护她, 实在太屈才了。因此权衡之后,让她暂时当一下自己的拐杖。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甜甜地笑,阿姊从前说只要她一笑, 就能让人心底发软。她寻思着这美人计应该不分男女,毕竟她上次就屈从于大公主的美色之下。

女护卫却是一脸正直,目不斜视,“属下名留夷。”

“留夷姐姐你背我一下吧, 我走不了路……”她瘪了瘪嘴,可怜巴巴地仿佛立刻要落下泪来。

姑娘,您的戏可以不用那么真的。

最终她背着小姑娘避开将军府的重重护卫,摸到了程让的院子里。

程让在屋里等得着急,忍不住问下属:“阿沅到哪了?怎么还没进来?不是让周边侍卫都撤走了吗?”

下属淡定道:“林姑娘的护卫太谨慎了,还在外头看着。”

“……”这么谨慎是要干什么?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一想到阿沅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跑来看他,他心里就一直发胀,一面担心她的腿伤,一面又忍不住窃喜。

等了近一刻钟,房间门才被人小心推开。此时院子周围的下人已经全被撤走,静悄悄地恍若荒宅。

程让闭着眼睛躺床上,他摔了腿,最近不能乱动,就算想出去迎她也不好下床,因此只能坐等“惊喜”。然而,等了许久,并没有听见脚步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侧头看去,小姑娘正半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腿,在小声吸气。

进门时小腿不小心刮到门框,那叫一个钻心的疼!阿沅疼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又因为在外边听下人说程让还睡着,都不敢出声,只能弱弱地在原地等那阵疼缓过去。

“阿沅你怎么了?”然而她以为正在睡觉的人此时却坐在床边,看起来精神很好,并不像一个断了腿的伤残人士。

阿沅一见他,本来能忍住的疼也忍不住了,眨眨眼睛,一滴泪就吊在她眼睫上,“疼……”一音三转,伴随小声的吸气,足以让那百炼钢都化绕指柔。

程让急得要从床上跳下来,一动腿,动不了。他这动作倒把阿沅唬了一跳,她赶紧起身,也顾不得腿上淤伤,一瘸一拐挪到床前按住他肩膀,“你别动了,小心真残了。”

“……那你呢?”他看着她的伤腿,有些不得劲,“你家护卫怎么那么没用?”

阿沅本来还没想说什么,一听这话差点就绷不住了,若不是因为你,我会摔下楼梯?但转念一想,他都分了命格给她了,这么想会不会有些白眼狼?

她在床沿坐下,斜了他一眼:“那你怎么这么没用,还从马上摔下来?”她可记得史书上载的“善骑射”一语,却没想到程让还就栽这上头了。

程让扯起嘴角,几分自嘲道:“是我大意了。”只是没想到曾经温和良善的大嫂竟真的已经恨他入骨,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他垂眸,掩住眸间的郁色。

阿沅拍拍他脑袋,小声哄道:“以后要小心些,腿伤了可真疼,我刚刚都要哭了。”她说完又回想起刚刚那一阵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晃神间自己腰上一重,程让双手掐着她细腰,将人提起来轻柔地放到床内侧。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他的胸膛,白色的中衣,隐隐透出亲密之感。

阿沅这辈子加上上辈子还未和人这般亲密过,特别是地点还在床上。

她一惊,就想越过他爬下床。程让哪能让她下去,一手拦住她腰,一边哼哼:“阿沅你压到我的腿了。”

阿沅赶紧退回去看他腿,气得要拧他,“你摔的又不是这条!”

“我也没说你压的是我的伤腿啊。”他低声笑,一手环着她肩,一手拦在外边,将人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怀里。好些日子没见阿沅,都快得相思病了。

阿沅说不过他,暂时息了声,冷静下来觉得就这样两个人待一块还蛮有意思的,被窝里很暖,如果能再上两杯酒就更好了。

程让拥着她,懒懒道:“摔了腿还不在家歇着,若是被你阿父知晓你来了我这儿,他肯定要打上门来。”

阿沅冷着脸拍开他手臂,“若是再被他看见你这不规矩的样儿,你另一条腿也要瘸了。”她倒不是危言耸听,别看阿父平日里脾气温和,从前生起气来也把阿兄打得卧床三月过。她现在还好奇阿兄究竟犯了什么错,可惜没打听出来。

程让一只手被拍下,紧接着另一只手就顺势缠上去,阿沅无奈,也就随他去了,晾他也不敢越界。

“我前些日子还去南华寺给你求平安符了,现在给你吧。”她从袖袋里掏出绣好的荷包,给他放枕头底下,“大师说枕着比较好。”

程让笑道:“大师还说什么了?”他不信鬼神,不过来自于未婚妻的关爱还是愿意信几分的。

阿沅心念一动,在脑子里绕了好几日的话忍不住就说了出来:“大师还说我近日有劫,让我小心些。谁曾想我再怎么小心,还是受伤了。”

她动了动腿,程让的手就顺势撩开她裙摆,摸上她裤脚,“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流氓!”她轻叱,死死压住裙角,刚刚酝酿的悲切气氛瞬间消散。她索性懒得迂回,直接道:“大师说你是我命中贵人,让我小心照顾你……”

没等她说完,程让嘴角咧开直笑,“大师说得有理。”南华寺的大师?等他好了,一定亲自送些香油钱过去。

他笑得开心,眉眼都荡漾着笑意,阿沅本来有气也被他磨没了。她心忧道,男色实在惑人。

“……你听我说完,大师说你命格贵重奇特,我命格轻,承受不住,因此你伤重时我也必会受伤,他才特地嘱咐我要小心你的身子。”这席话半真半假,但在别人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笑话,这世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儿?

阿沅也是没办法了,她所说的那一半事实听起来如此虚妄,却真得不能再真。

程让怔了会儿,轻声问她:“是哪位大师?”

阿沅一哽,本想随便编个名字,说出口时却是:“大师法号静心。”她说完半天没听见旁边人回话,看过去时发现他阖着眼半靠在床头,像是在小憩。

她轻蹙眉头,将被子提上去盖住他胸膛,这人怎么说睡就睡?也不怕着凉。

程让并没有在睡,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说法。这样下去,他会害死阿沅的。小腿上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骨头在重新生长,伤口在缓慢愈合,唯有心里的隐忧越来越重。

“施主命格奇特,必有奇遇。”

他哪里有什么奇遇?

“施主听说过共生吗?”

他当时只是轻笑一声,“未曾。”

“有人以己之身承汝之痛,汝身死,他不可活,亦亡矣。乃谓共生。”

“同生共死?有些意思。”

一点意思都没有!他攥紧拳头,若不是顾忌阿沅还在旁边,早一拳击向床榻。世间事多谬矣,为何独独被他碰上?

阿沅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急声道:“你怎么了?梦魇了?”

程让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眼角边冷汗密布。他脸色实在不好,唇色竟至发白,阿沅用帕子细细给他净面,发现他竟有胡茬,想来是这几日没怎么打理,长势“喜人”。

有了胡茬的程让看起来更像个男子汉了!她起了点小心思,偷偷用手指去刮那一片青茬,硬硬的有些刺人,她得了趣味,使劲用指腹按了一按。

程让纵着她在自己脸上胡闹,但还是提醒她道:“小心扎着。”话音未落,就听小姑娘嘶了一声,一巴掌糊他脸上了。

“好疼!”

疼你也别打脸啊。

不过她没怎么使力气,柔软的手掌正虚虚盖在他唇上,掌心微凉。他唇不受控制地动了一动,温热的濡湿感从掌心漫开。

“流氓!”又是一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过六一的作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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