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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傅家金龙传奇之朝凤阁 > 第175章 天命难违(下)
 
方夜夜和糊糊吃过早饭, 正在吃饭后甜点,主要是等着南宫小兔来。许是未来的妯娌,一个门里过日子的,两人都很好奇。

傅龙错这个小叔子, 方夜夜和糊糊都很喜欢。两人隐约知道, 傅龙错曾有位红颜知己, 名叫古灵灵,可惜命丧西木草原。

傅龙错心性纯洁, 对男女之情并未完全醒得, 也不知他是将古灵灵当做他的爱人,还是他的妹妹, 又或是两者之间。

不过,终归是失去了。也许,真正的爱情, 才刚刚萌芽而已,偏越是如此,越惹人心疼。

况且错儿又是耿直倔强的, 也不会讨哥哥们欢心,三叔傅青峰又那般严苛, 常落下错处挨打受罚, 嫂子们就更觉心疼他。

“听龙壁说,这位姑娘也未必是错儿喜欢的, 只是被南宫世家硬攀了亲戚。”

糊糊轻叹了口气道:“而且,南宫世家与傅家自祖辈上便有往来,尤其是三叔,好像与南宫世家的一位长辈还有些私交,只怕错儿迫于三叔的命令, 必要答应这门亲事,那又要受委屈了。”

方夜夜原本并不认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思想,只是自她见了傅龙城,嫁给傅龙城,就不知有多感谢她娘的先见之明,多窃喜她能与傅龙城有这样一段“父母之命”的婚约,便是人生观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父母为儿女计,总是用心良苦。”方夜夜觉得南宫世家挑女婿的眼光倒是不错,她含笑道:“若是这位南宫姑娘品貌不差,与错儿两人日久生情,能成就一段好姻缘也说不定。”

“大嫂说的也是。”糊糊自然也是衷心希望错儿幸福的。若是这段姻缘不能更改,自然是错儿能爱上南宫小兔,南宫小兔也能爱上错儿,两情相悦、白头到老最好了。

“南宫姑娘到了。”丫鬟琴棋在门外禀告道。

方夜夜和糊糊刚刚站起来,南宫小兔已经踢踏踢踏地走到堂上来了。

“给两位嫂子见礼。”南宫小兔微侧了身子福礼:“小兔远离家乡,无依无靠,日后留在傅家,还请两位嫂子多多照拂。”

方夜夜和糊糊不由对望一眼,都觉得面前这个轻纱罗裙,眉清目秀,语音清朗的小姑娘,与错儿倒是很相配呢。

傅龙错回房更衣,沐浴出来,尚未束发,燕月就过来传命:“二叔吩咐小叔不用去堂上请安,只去静思堂侯着就是。”

傅龙错立刻觉得背脊发凉,回家后许是一顿两顿板子跑不了,但是也不至于要去静思堂受罚那么严重吧。

“二叔、三叔吩咐了,谁若与门外普通百姓争执,一律家法从事。”燕月觉得小叔胆子挺大:“小叔竟然一出手就打伤了好几十……”

傅龙错冷哼一声:“什么普通百姓,根本就是一群无赖。”他深觉自己已经非常手下留情,若非这些人不会武功,非打断他们的骨头不可。

傅龙错高高兴兴地回家,到家门口一看,一群不知哪来的贩夫走卒、平头百姓,或披着蓑衣,或戴着斗笠,或赤膊赤足,拎着锄头棍棒,担着箩筐,挑着菜叶,或挤在树下,或躲在绿篱旁,或蹲在围墙的飞檐下,基本都被雨水淋透,却还闹闹吵吵的,也不知作什么妖呢。

不过既然自家大门紧闭,任由这些人聚集在此,想来是二哥、三哥有命,不许府中弟子驱赶。

傅龙错虽觉碍眼,却也没打算搭理他们,他倒是能体谅哥哥们的心思,这些人必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傅家,来讨说法,傅家与他们无法说理,又不愿用强,便由着他们暂且在此了。

傅龙错当然也不想与他们一般见识,况且,他还是戴罪之身,家里的板子肯定是都准备好了,还是别多生事端为好。

傅龙错劝慰了自己,准备自侧门而入,偏几个眼尖的瞧见了他,立时大声喊道:“看,又一个傅家妖狐。”

傅龙错不由脸色一沉,止步。

侧门内执侍的弟子已是在门楼上看见傅龙错回府,正待打开侧门,傅龙错已是扬手,隔空将一个直向他冲过来的壮汉扔了出去,壮汉“啪嚓”一声,摔在泥水中,半天都爬不起来。

“傅家的妖狐出手伤人了。”人群骚动起来,众人彼此壮胆,又一窝蜂地冲过来。

傅龙错哪能让这些人近了自己身侧,顺手折了一根垂柳,噼里啪啦地将那些靠近的人都卷飞扔了出去。

傅龙错确实未存伤人之心,被他扔出去的那些人,都是落到侧门前青石路两侧的草丛中,虽然一身泥水的分外狼狈,惨叫连连,却也不曾伤了筋骨。

这些人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地,倒是将路两侧原本绿油油如绿毯的草地,踩踏得泥泞不堪。傅龙错看见更觉恼火。

爬起来的,后赶过来的,都是心惊胆寒,看着傅龙错就觉得腿软,不自觉地都往后退。

明明只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手里只是握着一根柳条而已,却是将这些身强力壮的莽汉们都摔飞了出去,连他身边也近不得。

傅龙错一袭黑衣,并未撑伞。他五官出尘,肌肤如玉,凤眉星目,犹如刻画,尤其是他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晕,犹如一道屏障,将所有的雨滴都阻挡在外。

傅龙错冷峻地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墨发轻扬,袍裾微摆,滴雨不沾。

“雨竟然,竟然落不到他身上?”一人忽然惊骇大叫。

“他一定也是妖狐变化的!”“没错。若非是妖狐变化,祸害人间,如何会都长得这般好看?“大家不要怕,一起上,打妖狐,保卫大明湖!”“快去寻狗血,让妖狐现形!”……

众人乱哄哄的,叫嚣着,又踯躅着想上前。傅龙错微微一笑,拿了柳条对着这些人遥遥一点:“谁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可不客气了。”

傅龙错气势迫人,一时间,众人不由尽皆止步。此时,府内侍卫已开了侧门,恭迎傅龙错入内。傅龙错淡然一笑,扔了柳条,转身准备入府。

一名走卒不甘心被傅龙错气势所压,趁了傅龙错转身,大喝一声“大家与这些妖狐拼了”,说着话,自他身侧筐里掏出一物,扔向傅龙错。

傅龙错转身回掌,用掌风将这走卒扔过来的东西又拍了回去,正砸到那走卒头上,只“蓬”地一声,鲜血四溅,一股恶臭四散开来。

那走卒被砸的摔倒在地,砸在他头上的东西才滚落于地,却是一个死不瞑目的染血的黄毛狗头。

傅龙错眉峰更紧,觉得这些人好生残忍,竟果真是早杀了这无辜的小狗来取血。

府内出迎的侍卫正是燕东和燕西,两人见傅龙错沉了面色,忙一起躬身劝道:“小叔先请入府吧。”

“不能让妖狐入府,我们,我们宁死不屈。”勉强刚爬起来的走卒,还带着一头的狗血,仍振臂高呼。

“对。再拿狗血洒他们。”有人附和着。另有十几人拿着棍棒正从远处聚集过来。他们顿觉人多势众,立时又往傅龙错冲去。

傅龙错冷哼一声,双掌一抬,两道掌风打出去,将周围冲过来的十几人都打飞了出去。只是这一次,傅龙错没有外把他们都扔草地上,而是直接扔到了后面的和还准备要冲过来的人身上。

随着噼里啪啦地掉落,迸溅的水花四起,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而且这一次,可是真有哎哎叫着,怎么都爬不起来的了。

傅龙错唇角轻扬,悠悠转身入府去了。

喜伯得了弟子禀告,刚带着玉翔跑过来,傅龙错已身形潇洒地转到回廊上去了。

“七少爷。”“七叔。”喜伯忙止步对傅龙错行礼。玉翔也忙止步躬身为礼。

“喜伯有礼。”傅龙错刚接了丫鬟递过来的油纸伞,他对喜伯恭敬地躬身回礼,便自顾自地去了。

喜伯带着玉翔到门前一看,一些百姓呻/吟着,互相搀扶着,正踉跄地离开,地上的泥水中,还有十几名百姓挣扎着爬不起来。

“都是七少爷打的?”喜伯问旁侧的侍卫。

“是。”燕东躬身回道。

喜伯不由叹气,一边吩咐人去将爬不起来的百姓抬到东院堂上去,避雨疗伤,一边吩咐玉翔道:“去禀你二叔一声吧。”

玉翔去堂上禀了,又到傅龙错的院子传令,正好在廊下遇到燕月,燕月刚听说了这件事,正要来给小叔请安,便顺道替玉翔传令了。

“二叔命六叔降责。”燕月给傅龙错递消息,他觉得六叔比较温和,责罚必定不会太重。

傅龙错一点儿也没觉得有所安慰。他哥平素看着温和,真打起弟弟来也是狠着呢。

燕月觉得六叔不像,傅龙错冷冷地道:“哪天让你六叔揍你一顿,你就知道他的手段了。”

燕月不由莞尔。

“小叔要挨打了,你就那么高兴?”傅龙错随意束了发,挑剔在旁边笑吟吟的燕月。

燕月忙摇头:“侄儿哪是高兴小叔被打,侄儿是觉得小叔收拾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解气呢。”

傅龙错叹气道:“那又有什么可解气的,一会儿你六叔收拾我给他们解气才是真的。”

燕月一边随了傅龙错往出走,一边出主意道:“侄儿去求三叔来说情?”

傅龙错觉得没戏:“三哥若是有功夫,许还亲手再收拾我一顿呢。”

燕月觉得真有这个可能,“要不,去求师娘的恩典?”

傅龙错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有。“对了,南宫小兔那个丫头呢?”傅龙错可不想让南宫小兔知道他又要被打了,那丫头若是知道了,真能笑开花。

“南宫姑娘自告奋勇去帮策儿小叔助阵了。”燕月禀告道:“策儿小叔的阻雨法阵好像遇到点麻烦,九叔和十叔也过去帮忙了。”

傅龙错点了点头,他倒是不觉得南宫小兔能帮上策儿什么忙,只不在自己这里瞧热闹就行了,至于她想去给谁添乱,他也管不着。

“去忙你的事儿吧,”到了辕门处,傅龙错暗示燕月可以去找大嫂求情了。

“七叔还请咬紧牙关多忍一会儿。”燕月躬身领命。

“滚。”

傅龙悔到了采薇堂时,傅龙错还没来。傅龙悔正好坐花厅那先揉揉自己的腿。

雨虽不大,却是绵延不停,似乎到了南方的梅雨季节,天不阴,却也不晴,迷迷蒙蒙的。

但是因了雨洗,一应露天的东西却都显得亮晶晶的,尤其是树木,花草,颜色都是越发的鲜亮,汉白玉的栏杆,拱桥,也都是白闪闪的。

傅龙错从辕门进来,走上汉白玉的九转廊桥,傅龙悔就看见他了。

傅龙错穿了一袭深蓝色的长袍,暗纹葳蕤。他拿着伞的样子很帅气。他的伞举的略高,伞柄笔直,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碧绿的竹柄上,煞为悦目。

若是让傅龙错自己选择,他更喜欢提聚内力,以内力屏障阻雨,那才潇洒自在,手里拎着伞总觉多余。只是在家中,他不敢如此行事,免落得恃武而骄的过错。

他的伞举的那般高,细雨还是会飘进伞下,只是依旧落不到他身上,他还是偷偷地以内力阻雨,但是却不会因此被家里的长辈或是哥哥们挑出毛病了。

所以傅龙错撑伞并不是为了遮雨,他只是撑伞装饰而已。这也是傅龙错和五哥傅龙星学的。

玉桥九转,下有流水荷塘,锦鲤游弋,景色不错。傅龙错撑着伞,行云流水般走过,目不斜视。

再转过两道回弯,透过桥边垂柳,采薇堂落入傅龙错视线,堂上四门洞开,一个青衫男子坐在花厅那里瞧着自己。

“哥。”傅龙错立时便觉心跳慢了半拍。他疾步行过剩下的七转桥面,再行过一段廊桥,踏了青石子路,来到门前青石阶下。

“哥,错儿过来领责。”傅龙错将伞放到檐下青石台阶上,对傅龙悔躬身。

傅龙悔起身,冷着脸道:“随我去堂上吧。”

傅龙错应了一声,待他哥举步往堂上走了,才敢直起腰来,暗暗深吸了口气,迈过门槛,随着傅龙悔往堂上去了。

采薇堂的大理石地面洁净非常。傅龙错屈膝跪落,立时觉得冷硬刺骨。

久雨不歇,连地面都似乎都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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