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茜注意到妹妹眼神的变化，她连忙给路易圆话：“早就指定是你了，不过你也说了看他们的行动流程，仿佛一锅还没蒸熟的饺子，也就是......”南茜暗地搓搓手，“他们没想过优待，对你的选择全凭那一点道听途说的事迹......”南茜顿住了，自己还是当过语文老师的啊，怎么越说越混乱，她只是想让柯莱蒂明白她受邀是凤凰社看见了她的实力，而非家族和谛青山的辅助而已，现在南茜也觉得，逗小孩子开心有时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们对你寄予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希望。”孟羲年说。
好嘞，南茜差点为孟羲年鼓掌了，她看看路易，路易也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哈。”柯莱蒂笑了一声。
南茜说：“凤凰社以前是接受几方补助作为运转资金的，他们几乎不收取委托人的钱，因为委托人也大部分是穷苦无助的弱者。创始人是术士出生，他的同宗兄弟是谛青山的长老。社团一开始弱小但不卑不亢，这次联系巴托利家族，是想跟平等一点的合作。”
“什么更平等一点的合作？”柯莱蒂终于感兴趣了。
“凤凰社从成立起到现在，”南茜看着前方，她对凤凰社挺了解的，但现在才知道柯莱蒂对凤凰社这么不了解，好像......柯莱蒂一直都很少关注家族的事务，有一次南茜和孟小芝谈慈善基金会的事，柯莱蒂居然问家族慈善基金会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扶助人群主要是妇女孤儿和残疾幼儿。搞笑的还有十几岁时和南茜一起去挑礼物送朋友，最后决定去私人手里买兵器，南茜看看中后一次性付全款，柯莱蒂声称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财大气粗，毕竟南茜是拉着一个装满现钞的行李箱过去的，柯莱蒂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占了很大的便宜，她不少谛青山派发的武器也出自名手。
不过南茜觉得也无所谓了，柯莱蒂有对她自己来说更重要的事务。
巴托利家族的灵童事务，交给既是家族成员又是灵童的人，恰如其分，然后有一个路易打辅助，锦上添花。
南茜说：“我们家都是投资方啊，从创社到现在，家里每年都会给他们钱，还不要求他们为我们家做事。”
“噢。”柯莱蒂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她可是今天才知道，本来也一直对家族的经济事务不太感兴趣。柯莱蒂说：“可他们不盈利啊，我们这是做慈善？我的工资到底是谁开的？这次是家里给的吗？”
“这也是家族做慈善的一种方式，当涉及到超自然界的秘密，不能求助于政府的时候，就会有人求助于凤凰社以及类似势力。不过，前不久有人恶作剧说被黑弥撒盯上，可能会被献祭，那个人后来受到了惩罚。”
“和发帖造谣，转发超过五百次可判刑差不多？”孟羲年说。“我听说这件事了，一个女留学生，总是收到奇怪的纸，有图案和文字，网上很多人为她想办法，劝她快回国。”
南茜说：“对，有远在中国的热心网友联系了凤凰社去帮她，发现只是恶作剧，后来，凤凰社把那女生加入了黑名单，以后就算真的有事，也不可能管了。凤凰社也有别的机构赚钱啦，虽然我觉得家里投资的钱，确实有部分通过他们进到了你的账户。不过这次你脱离谛青山的安排去和凤凰社合作，谛青山只起一个中介的作用，是真的，家里没插手，简单来说工作上找你只能联系谛青山，给家里发邮件打电话我们也做不了主，所以就是凤凰社的人对你感兴趣，借这次机会在谛青山里的弟子里请你。”
“真的？”柯莱蒂露出怀疑的目光，看看南茜又看看一直不说话的路易。
“真的？”孟羲年来了精神，坐起来手攀到路易椅背靠枕上，纯属觉得搞笑就来模仿柯莱蒂。
南茜笑笑，说：“你觉得那邪教头子体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柯莱蒂说，这种回答她一般比较中肯，从谛青山给的测量标准来评价，而不是和她自己进行对比了再评价。“术法也是，南惟中阶弟子里随便找一个都能赢他，我看他是洗脑大法不错所以能成一个邪教，但可惜我们不会给他向我们传教的时间，我忠心于谛青山。”柯莱蒂右手捂住心口，一脸虔诚。
“拿谛青山做信仰很好啊，‘关你什么事关我什么事，快滚，’的态度，与平天下促和谐的实际行动。”孟羲年总结。
南茜转身看柯莱蒂，说：“体能不怎么样，一个南惟中阶就能解决，凤凰社为什么还要挑战难度，请南惟北陌双高阶呢？”谛青山的阶位越高，位上弟子数量越少，与之对应，邀请高阶位弟子出山就需要更多的条件，还有高价。
“孩子，相信你的实力，现在你打打架施施法，轻轻松盟友就来了。”路易罕见的这么简单直白的灌鸡汤。
“是的。”孟羲年加入了队伍，“相信你的实力，你是最棒的。”
“你们是在给我自信吗？我一直都很自信。”
“哈哈，知道。”南茜转身回去，“自信很好，但不要过分哦。”
柯莱蒂刚才的笑以原来的程度留在了脸上，这句话，有人对她说过，让她想起了斯特拉福德的那场雨，还有遥远树林的边界。
南茜没有注意到柯莱蒂慢慢消失的笑容，说：“至于平等一点的合作，以后会改变一下凤凰社和家族纯资助与被资助的关系，他们会派人加入我们的计划。”
“需要吗？”柯莱蒂第一反应是这个，她觉得凤凰社作为盟友可有可无，可能就是源自于她觉得凤凰社实力不够。
“为什么这样问？”南茜很快意识到柯莱蒂会用带有嘲讽语气提问的原因：“在里昂，社员的表现有多不好？”南茜想了想，柯莱蒂确实有对这次任务进行吐槽，和以往在任务结束后谈起也只说趣事很不一样。
“我不太适应团队合作，喜欢和肖鲈或者百里淮那样的两人组，康屹说我这点和楚子航挺像，我都要高兴坏了，我居然能和楚子航比诶。”柯莱蒂随意的说出楚子航这个小说任务，因为路易南茜都看过《龙族》，孟羲年也看过，现在的遗憾就是《龙族》的作者拖稿有一点严重，新书迟迟不出。
柯莱蒂继续说：“不过，凤凰社那些人，我没有多接触，或者确实社内有高手，邀请我真的只是为了解决邪教头子，顺便看我的状况考虑一下加入皇世计划的事。”
路易说：“加入皇世计划，仅凭一个诚意是不够的，未经过实力审核的话，只能说是一个合作伙伴。苏成绯就是合作伙伴的身份，她表明了可能会退出的态度，但是目前看来花了时间精力在这件事上。”
孟羲年坐起来，问：“对了，苏成绯到底是什么人啊？她住在你们哈罗盖特的家附近，还是最近搬过去的，一个人，却像一方势力。她的态度也不是明确的站在你这边......不过，”孟羲年皱皱鼻子，想了想说：“她如果很认真的说出‘我会坚定不移的支持你’，好像不现实，她应该很会审时度势。”
孟羲年露出一个白痴般的笑容，一边觉得自己猜得对，一边也是很少揣测别人所以不习惯。
柯莱蒂说：“她是谛青山推荐给我们的，白暮邀请她从......从她住的地方过来，就像请出山一样。她仅凭白暮的话没有下决心，又不想通过谛青山这一纽带接触我们家，所以自行找来了。”柯莱蒂差点就说成了“从精神病院”出来，她还没有和苏成绯统一口径解释苏成绯以前在哪儿做什么，但至少，没有人直接问过苏成绯。
“很显然她选择了支持你，”孟羲年很好奇，“凤凰社因为你在里昂的表现选择支持你，苏成绯呢？”
柯莱蒂扶额，南茜没考虑这件事，她一直以为苏成绯是下了决心才过来的，所以等着柯莱蒂的回答。而路易则想到了去年平安夜，那个捧着保温杯的红衣女生站在路边，柯莱蒂说她们聊了一点关于杀人和喜欢的颜色的问题。
柯莱蒂放下手，“她和伊凡说她愿意与巴托利家合作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平安夜，和我见了一面，非正式，路上碰见的，我刚杀了人回来，她觉得我很淡定甚至是气定神闲，就这样打算了。人有时候做个选择，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噢。”孟羲年微微瞪大眼，一脸严肃的缩回座椅，上半身越来越下滑，屁股都已经滑倒了作为外。他面色凝重，拉了拉外衣的领口，想把自己的下巴甚至嘴包起来。
孟羲年知道柯莱蒂平安夜那天杀的是赫利尔斯，换一个平常人的角度，前任杀了前任的现任，真不知道是爽快刺激还是后怕，孟羲年倒不怕，虽然以他的思维不怕也可以装出真情实感的害怕。
柯莱蒂这行人其实也思考过，为什么孟羲年被家族安排伪装成一个普通人类长到成年，就能在庄园之战里显出那么高的战斗力，羽人天赋自然是一个原因，但以孟羲年的能力，他必定是在哪儿接受过系统训练。
他们不问，孟羲年也不会主动出来回答，互相尊重秘密是再好不过了。
整合所有的心情来看，孟羲年还是高兴的，毕竟赫利尔斯是敌人，虽然，他第一次见到赫利尔斯的时候，那个坐在餐厅里给李山泽土豆块的男生，真是给人以干净甚至有点圣洁的感觉啊。
甚至想让人给他装上翅膀，李山泽的理想型大概也和路易一样，是想找个仙子吧？想着想着，孟羲年已经完全滑出了座位，反过来蹲着用手在座椅上画圈圈。
柯莱蒂看着孟羲年，虽然知道这家伙有点神经，但还是流露出嫌弃的神色。
“苏成绯带来了一支蝼蚁小组，”柯莱蒂把目光从不断下滑的孟羲年身上收回，若有所思，“是杀手保镖组，凤凰社是——”
“魔法组！”孟羲年又想到了《哈利波特》。
“差不多，术师组。”柯莱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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