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我要极快书阁 > 李山泽乔犀 > 第64章 分手旅行(一)
 
结束排练后加斯帕德没有应邀和巴托利家的人共进晚餐,连好奇过的南茜也没有多留意几眼,他回到了法尔卡斯家在枫丹白露的住宅。

这些地方只能叫住宅,都不是家,虽然有的时候加斯帕德在家族的这些住宅里会过得更加舒坦,或者说随心所欲。

“Fontainebleau”一词由“Fontainebelleeau”演变而来,原意为“美丽的泉水”,现在一般用的是朱自清所译的“枫丹白露”。巴比松(Barbizon)村紧挨枫丹白露森林,也相当于已经融入了森林。这里便是巴比松画派的诞生地。两百年前还只是一个偏僻的小村庄,甚至没有教堂邮局和学校,但客店常住满了来这里写生的画家,后来卢梭从巴黎迁居到此地,接着还有《摩特枫丹的回忆》的作者柯罗,画了《拾麦穗的人》的米勒,他们都是巴比松画派的代表人物。

就像枫丹白露宫最初是狩猎场,巴比松村附近也是打猎的好地方,有些富豪隐居于此,村子安静淳朴,一条长街是主干,沿途有许多画廊,据说曾经有的画家寄宿饭店但没有钱付食宿,于是就在墙壁家居上绘画抵资,很多这些十九世纪中后叶艺术家留下的创作痕迹依然保存完好。

白色外墙的别墅隐匿在林间,一幢主楼和两幢侧楼组成开口状,进入花园大门有一口灰砖砌成的井,木质结构在上面搭成牢固的支架,支撑起一个十来岁男孩的石像,石像呈侧卧,一只胳膊被绳索吊起,绳子另一端绑在支架顶端,一只胳膊自然下垂,手指指向井口。

草坪和灌木修整得平坦规正,低矮的树剪出了不同的造型,花园里几盏四面的琉璃灯已经点亮,早春的风是凉的,度过冬天的落叶被风吹起从加斯帕德脚边经过。加斯帕德走在通向主楼的石砖路上,路旁边摆放花盆,现在已经开花,韦克家族成员几幅画作的彩砖版本贴在主楼的一楼墙面,其中有阿奎那的,每幅下面都砌了一体式的雕花石台,放上花盆,映衬画作。往楼上看去,每一扇窗户和阳台外也都有覆盖整个台面外围的鲜花装饰。

右侧次楼有两层,楼顶是一个花园,有室外弧形楼梯,花园里有凉亭和桌椅,还有一个玻璃书柜,是一个休憩的好地方,楼梯下放置了一个一人高的人形雕塑。

房子原本属于韦克家族,韦克家族毁于世界大战,家中最小的阿奎那被送到了巴托利家,阿奎那的亲姐姐凯瑟琳(Kathryn)嫁进法尔卡斯家,虽然是近百年前的事,而且加斯帕德在家中看见凯瑟琳也一般叫名字,但要带上称呼就是阿姨。

也许身份特殊,年龄不再适应外貌,辈分就会这么乱吧。加斯帕德出生于一九九三年,比柯莱蒂大四岁,是同辈,柯莱蒂叫阿奎那哥哥,凯瑟琳是阿奎那的姐姐,然后是加斯帕德的阿姨,按西方人的习惯只叫名字就方便多了。加斯帕德在中国谛青山待了一段时间,弟子之间熟一点的话私下可以直呼名字,正式场合需要带称谓,加斯帕德这个来进修的法国人也不能例外,有的人虽然比他小,但上山的顺序摆在那儿,师叔师父师兄师姐不要叫错不要叫混,不然可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韦克家族的房子由阿奎那继承,现在属于凯瑟琳,她雇佣了别人来打理,让房子处于随时能接纳人居住的状态。

这几天,加斯帕德和司机,还有几名法尔卡斯家派来为他参加舞会而打点的工作人员就住在这里。

韦克别墅的厨师给他们准备了晚餐,吃过后加斯帕德走到二楼这几天住的房间。

很明显了,巴托利家的柯莱蒂参加摩诺马克舞会,伊凡希望他来做骑士,瑞博也由犹豫变为赞成,结局就是,两家合作给她介绍一个女孩,看能不能发展成女朋友。

围绕在加斯帕德身边那些火辣的姑娘里不是没有第二天早晨醒来在他耳边吹枕头风,希望成为正式女友的,往往遇到这种情况,加斯帕德下次就会叫另一个姑娘。

他知道她们的好胜心,有的姑娘做着嫁入豪门的美梦,有的姑娘是本来就有钱还有名,觉得加斯帕德和她是门当户对,还有的姑娘自负,完全看脸,把加斯帕德当成带出去能引起羡慕的完美装饰品,这些好胜的姑娘想把加斯帕德变成自己的专属,告诉其余的姑娘自己是多么与众不同,居然能让他收心。即使加斯帕德一早就表明过玩玩的态度,不想玩就离开想玩就留下来,也不要说什么负心仿佛谁亏欠了谁,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不存在强迫,可是她们不是记性不够好就是理解能力不行,加斯帕德不想要一个不够聪明的女朋友。

严肃认真的谈这个话题,加斯帕德希望自己的女朋友有艺术感,不需要是别人看不懂的艺术,平淡像水墨画最好。

可能这么说来显得假正经,但如果真要一个人时常陪伴身边,或者许久不见再见时要抓紧每分每秒记住模样,他想要的是一个怎么看都纤尘不染,坐在白色清浅光线下看书或者给植物浇水或者只是安静的听着歌的女孩,可以打着赤脚走在有地热的地板上,轻盈但不至于让人觉得会随风飘走。

简而言之,他更喜欢的是小仙女,他推倒或者推倒他的是小妖精,再多的小妖精都比不上捉摸不透的小仙女。

柯莱蒂的外形很合加斯帕德的心意,可以交朋友,但要说是女朋友,他不考虑。

应该不会吵架,她看上去会冷暴力,那种表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是经常如此?有人质疑就要立马证明给对方看,顺便还一定会表现不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甚至比你还强多了,所以熟能生巧,不是被人嘲讽奚落了半天后才想起怎么回击,也不是忍气吞声。生气时表现出来的是目空一切,那么会有很悲伤的时候吗?悲伤的时候是怎样的?特别开心的时候,会眯起眼睛不在乎笑声地笑得像个小孩子吗?想象一下......嗯,想不出来。

加斯帕德脱了外衣呈大字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不知道伊曼纽尔现在在做什么,总惦记前女友不是件好事,可就是这么没出息。电话还没有删,不过那是两年前的号码,备注改成了“别打”,其实她现在一定换了号码吧?有一次伊曼纽尔做个人直播,有人打了电话,她摁掉了,后来网上有人讨论说那是私生饭,不知道真假,但伊曼纽尔一定会小心隐藏个人信息的,公司也会保护她的隐私,号码换了也没必要通知他。

楚科奇花高价撤下那些新闻,动作比加斯帕德快多了,绝对是人狠话不多的代言,见不得家人受一点委屈。加斯帕德这边则买通了媒体转移视线,伊曼纽尔最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遇到执着媒体提出的与前男友相关的问题就一律绕过,接着收了钱的记者们就会把关注点放到伊曼纽尔的作品人品和衣品上,提一提她在不久前时装周上的亮相,提提她出门碰到粉丝会耐心的合照给签名,顺便在文末抨击一下拿花边新闻做噱头的家伙,就像他们原本不是如此。

两人都有一半的法国血统,加斯帕德是法美双重国籍,一般会说是美国人,因为常年住在美国。伊曼纽尔是中国国籍,她说过想有中法或者中美双重国籍来着,但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几者选其一就选了作为交集的中国,毕竟出生地在中国,说来有自豪的五千年历史和讲不完的文化,特别是万一哪天在国外遇到了天灾人祸,中国救援队那么快赶来救人,中国护照简直是发光发热般地存在。

加斯帕德开玩笑:“那中国人把你救走了,没有空位再带点别国人民,我怎么办?”

伊曼纽尔想了想:“那我就说你是中国女婿,不带你,那我也不走了。”

他们在旅行过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天灾人祸,好像每一次都是顺风顺水,每一次都留下了特别好的回忆,每一次都会或多或少认识一点人,然后这对情侣会留个礼物,看能不能未来在旅途中又碰到这些过客。他们在一个中国古镇还租借古代喜服拍了照,假装他即将成为一个中国女婿。

最后一次和她旅行是目标明确的分手旅行,去了法国阿尔萨斯大区的小镇科尔马。

两人相识在美国芝加哥,大概是都有一半法国人的血,当他们决定去法国的时候,都说有回家乡的感觉。

在加斯帕德小的时候,法尔卡斯家还住在科尔马,他来过几回,所以当了导游,带着她走他小时候走过的路,带她坐船观赏两岸的风景。

小镇很小,步行能走完所有的地方,是中国人形容的“小桥流水人家”,是西方人形容的“小威尼斯”。

毗邻瑞士和德国,饮食受到德国的影响,不少餐厅点得到典型的德国菜——酸菜猪肉和烤猪肘子。建筑风格也受到德国的影响,有着极具情调和创意的木筋屋,色彩的大胆运用让视线所及之处都是活泼与放肆,充满浪漫生机。街道建筑五彩斑斓但不会让人觉得繁乱,随处都是鲜花和象征幸运的鹳鸟装饰,与吊桥一起倒映在清冽微漾的河水中,上面是实在的画卷,下面是灵动的梦境,科尔马还是有名的葡萄酒产区,几乎各家饭店在非饭点时间都会变成酒馆。整个小镇像是从电影《哈尔的移动城堡》里搬出来的,实际上,这个小镇才是宫崎骏的灵感来源。

据说战争年代有士兵攻到此地,被美景感动,小镇从而避免了战火,虽然历经十多次变换国家归属,但战争没有给这儿留下创痕,这里和他们共同成长的繁华都市大不一样。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