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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夫君又掉马甲了 > 第125章 父子
 
林长缨二人跟着沈品文下到密室, 迷雾冷烟缭绕,旋转石梯而下,入眼尽是金砖银瓦, 龙涎香丝丝密密地弥漫在空中,

沈怀松观望着四周,这地方怎么可能还会有间密室,而且看年岁想必已经很久了, 二十年有余

此处就算想让将士带人过来恐怕亦是容纳不下, 越往下走,这寒气弥漫模糊了人的双眼, 只觉刺骨之寒。

思及此, 看向沈品文, 素衫染上灰渍血沫,不再光鲜洁白,他紧紧圈着璟帝的脖颈, 讷讷地盯着他们,向后慢慢退。

“不准过来!”

好几次沈怀松想上前制服, 都被他喝止, 如今他如惊弓之鸟般,旋转石梯间, 只余几人粗重的喘息。

及至一扇石门前,沈怀松攥紧了手中长弓, 沉声道:“皇长兄,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是立刻束手就擒为好。”

林长缨观望着四周,石门前躺着几个死士, 皆被一剑封喉而死,想来是原先守卫这密室的护卫。

沈品文凄厉一笑,“难道你就不怀疑这密室背后有什么吗?这么多年来,父皇何以苦心沉醉于长生不老和起死回生之术,还有你的母后”

“你说什么!”

伴随着沈怀松的厉喝,沈品文一按石室开关,星宿十八阵于墙上隐现,裂纹满布下,周遭似是地震般掉落些石子,石门打开,寒烟立刻涌了上来,刺骨冰寒。

沈怀松一怔,这是

林长缨走上前去,只见寒气消散下,眼前事物渐渐清晰,入眼尽是又一座宫殿,雕栏画栋,梨花画卷,布置与昭仪殿如出一辙。

“陛下!”

迎门只见高公公上前,却被沈品文这般举动吓得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被厉喝喊到角落边上安生待着。

不多时,一声闷哼响起,沈品文将璟帝拉进去,丢到台阶上,他讷讷地抬头,遥望上方,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冰玉床,寒气萦绕下,躺着沉睡的人。

他一袭道袍,血渍秽迹沾染,满头华发凌乱下,早已失了皇室的尊荣,他爬上金阶,半扶在床前,满目悲戚地看着床上的梨安公主。

沈怀松看清眼前之人,眸光尽碎。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还会这副模样,她当年不是早就已经!”

“她是已经死了。”沈品文徐徐说着,“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伟大父皇都把她金屋藏娇,正等着这起死回生之术呢!如此真情还真是可歌可泣,就连他们儿子亦是爱屋及乌,对吧我的好弟妹。”

哀转婉叹间,尽是冷漠疏离,词不表意。

林长缨攥紧了手中长剑,微微颤着,咬牙道:

“你还敢和我提他!”

“哼!怎么不敢!”沈品文冷笑着,“他若是安分守己继续当他残废王爷,那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谁让他偏偏与我作对,坏我好事,如今也让你们承受下这失去心爱之人的锥心之痛,和我的母亲一样,就该让他!他!她!还有你!给我的母亲去地下赔罪。”

沈怀松的愈发觉着不对劲,这样下去只会更受刺激,借着屋内迷雾缭绕,暗中从身后向林长缨打着暗号,接过箭矢。

不料沈品文似是吓到一般,咻的一下窜到台阶上,拽着璟帝过来,从身后掏出的匕首抵在喉间,血痕漫上。

“怀松,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吧!无论我们做得有多好,父皇都不可能把皇位传给我们!”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幅卷轴,摊开丢至二人面前,姣好的面容几近破碎狰狞。

二人定晴一看,这卷轴正是圣旨,年岁已久,看日期是早在五年前就拟好的,九龙玉玺盖戳,指定将来将皇位传于安王沈清辞。

“你看见没有!这就是我们开国君主谋划,从始至终,他都在为沈清辞铺路,从来没有为我们的母亲,我们两个想过!”

沈怀松往后退了一步,讷讷地盯着眼前这幅圣旨,这么多年来深谋远虑就为了金明殿上的位置,得到他的认可,就为得到传位圣旨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以往墨寒玉不是没有透过风声,奈何如今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终是不可思议,成了个笑话。

思及此,他一拉长弓,箭矢对准台上之人,眸光凛冽间,箭在弦上。

“昔王!冷静点”

林长缨唤着他,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颤着,左右晃动间丝毫不见往日的决断。

她走上前去,拾起这圣旨,心下五味杂陈,以往的她接过无数圣旨,亦是命令、亦是叮嘱、亦或是赏赐,上一个还是她和沈清辞的赐婚,没想到如今竟然还看到了他的传位诏书。

“所以你就因为这幅圣旨,你就派人杀他,还散散布他为祸世间的谣言”

林长缨颤声说着,一把将圣旨丢到火坑中,顿时湮灭成灰烬。

“我为他感到不值,竟是因为这被自己亲长算计,成为天下耻笑的罪人,到最后还死于非命。”

璟帝一怔,紧攥着沈品文的手,发出呜咽声,喃喃说着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质问痛骂含杂其中,源源热泪淌下来。

沈品文又掐住了他的脖子,“怎么?我杀了你最爱的儿子你心疼了?要拿我是问?还是又要和上次一样将我我关起来,和我的母亲一样,关到死,也”

倏地,唿哨声响,一只箭矢离弦而上,刺破迷雾袭来,伴随着闷哼声响,血花四溅下,箭矢刺中他的右胸,瘫倒在地上。

林长缨看准时机,冲上去与围在他身旁的死士厮斗一番,又是唿哨声响,和沈怀松打着配合掩护,将他们击杀在地。

“品文!”

璟帝跪伏在地上,按着伤口,奈何却止不住地血花喷洒溅出来,他喊道:“快!叫太医!”

高公公连声应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找太医。

璟帝满面枯槁,脱下外衣紧紧按着他的伤口,颤声道:“沈品文,你这你这逆子!竟敢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是明贤她!”

“不配提我母亲!”

沈品文咳出口血,二人衣裳顿时染成血花,他攥着璟帝的衣裳,目眦欲裂,尽是恨意难解。

“事到如今,你还喊她的封号,你还记得她的闺名叫什么吗?还记得她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忽地,璟帝手一颤,讷讷地看着这倒在血泊中的儿子,眉眼如初,依稀忆起故人,奈何经年已去,故人的音容笑貌,几乎全然忘却。

沈品文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忍不住冷笑一声。

“可我记得,她在老家门口送你进京赶考,你一去就三年不回,等你等到死都没有回来,可你呢!却一心准备当你的驸马爷,和那个女人在一块,成就你的千秋大业,我说的对吗!父皇!就连就连秦皇后也是你为了世家才娶的,我们都是你的踏脚石罢了”

说罢,闷哼声响,沈品文攥着他衣袖的手慢慢松开,昏了过去。

“品文”

璟帝讷讷地喊着他的名字,身背佝偻,将平日皇室的尊贵碾碎的一干二净,眼前这般,似乎只是个普通的老者,垂垂老矣,支离破碎。

迷雾缭绕间,红泥小火炉上迸溅着星点子,伴随着哽咽泣声,长剑微鸣。

璟帝稍愣,余光一瞥,冰冷的剑刃抵到他的脖颈上,转眸而过,对上林长缨的目光,眸光尽碎间,尽是遗恨的冷意。

沈怀松连忙上前几步,伸手想要制止,可最后什么也没做,看着他们二人于此。

林长缨看向床上之人,所着衣裳与纯善贵妃献舞衣裳极为相似,神色平静地躺在床上,面目惨白似与冰玉床相得益彰,深邃的眉眼勾勒着面容,死寂沉默间一双桃花眼如见故人,眼尾的痣亦是如出一辙。

他们母子,还真的很像

忽地,只听一缕气若游丝。

“怎么?你平南林府难不成想造反,亦或是,你想和你父亲一样,在此事,教训朕一番!”

林长缨以剑刃贴着他的脖颈,沉声道:

“我如今,只是为我父亲感到不值,您当年深谋远虑,部署计划周全,稳定北漠局势防止他后方突袭,从而才能带领中原各州起兵推翻大周,可没想到,当上一国之君后,囿于暂时的太平享乐,曾经大周丢去的燕云十八州明明有机会夺回,宁愿和谈出卖矿产也不愿大动干戈,后来,妻儿不顾,竟然还如此不忠不仁不义”

“住口!”

字字珠玑,将璟帝的威严摧残地一干二净。

璟帝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又怎会这般,抗旨朕给他的皇位,竟还敢威胁朕下那道荒唐的赐婚圣旨,如今还落得身死”

倏地,还未说完,脖颈冰凉袭来,往下压着他的脖颈,血痕隐现。

林长缨稍稍一动剑格,却止不住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着,余光逡巡间,落在这作为沈清辞的父母上,咬牙道:

“一个自小虐打,给他下毒,害他落下残疾,一个对他不闻不问,后来才悔恨所谓的幡然醒悟想让他继承皇位,却不顾他的意愿,从始至终,他不过是你们满足私欲的工具,为人父母,你们配吗?!”

珍宝蒙尘,放在心尖上的人竟被如此对待,堵在心口的苦水顿时涌上来,声声铿锵,悠悠回荡在封闭的密室中,似是有些许晃动。

沈怀松于堂下讷讷地看着这一幕,长弓从手中滑落,饶是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也从未看到过她这般模样。

曾经他也以为,林长缨过于沉肃,古板不解风情,更不像旁的世家女子,亦是风趣幽默,亦是知书达理,亦或明媚跳脱,丝毫不见外露的情绪。

一时间,他缓缓垂下眸子,眼底的复杂之色涌现。

奈何不等他们多想,密室内的稍稍晃动起来,灰渍掉落,伴随着细碎的砖瓦簌簌而落,木梁逐渐裂纹漫上,几乎摇摇欲坠之势。

倏地,轰隆声响,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震得众人几乎摔倒。

璟帝下意识地护住梨安公主,沈怀松匆匆跟上来,连忙扶着昏迷的沈品文起身。

“不好,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林长沉声应着,看向身旁的璟帝。

这梨安公主的遗体多年完好无损,想来是这冰玉床起的作用,若是擅自带离,恐怕后果不妙。

思及此,阵阵爆炸声响,已是顾不得多想地抓着他的衣领往外逃,不料他却紧紧攥着冰玉床两边,死活不放手。

心下一横,林长缨以掌背敲晕,带着他往台阶下走。

不多时,台阶从中凹陷几个打动,如蜿蜒的蛇信子般撺掇而去,二人一跃而下,奈何及至洞口时,身后似有一个黑影跳出,一把夺过璟帝往里丢。

“什么!”

林长缨未反应过来,入眼来者是一头华发,与他多来回拳脚较量几回,不料见招拆招,没一会儿功夫她与沈怀松都被他一脚踹到旋转石梯上。

“咳咳”

待回过神来,他轻捻着石子,投掷而出,及至石门的机关,缓缓合了起来。

林长缨顿时愣住了,此人的身法怎么那么像是温前辈,而且他身后还站着个穿着华裳的女子。

纯善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应该知道了璟帝年轻时其实就是个渣男捂脸qaq,番外也会写他们上一辈的番外。

感谢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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