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交缠的两人在飘纱翻动下若隐若现，雪白的大腿紧缠着强壮的腰，那宽阔的手掌在女子全身游移，头皮发麻的感觉来得猛烈而嚣张。
红尘仰了仰头，失神地看着头顶的床帐，突又全身发紧，在此缩起了身体，指甲在宋子安的后背留下道道痕迹。
尖锐的刮擦疼痛迫使宋子安加快了动作，将木床摇得吱呀作响，失了理智般用力冲撞……
周弥在门口站着，既没有觉得尴尬，也没有觉得意外，红尘长着安茹意的脸，会有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宫女面红耳赤地低下头，听着里头不断放大的呻吟和喘息，忍不住又有些羡慕。
及至深夜，屋里的动静才又停下。
红尘手臂慢慢滑落，干脆利落地睡了过去。宋子安神色复杂，伸手摸着那张脸，而后低头，轻轻笑了一声，“你啊，怎么这么笨，嗯？”
……
红尘再醒来时，好似被京城最为繁华街道上最为沉重的车轮碾压过一般，难以动弹，酸软的手脚在勉力支撑之下，才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她看了眼四周，才看见自己床边放了杯清水，水已经冷了，颤抖地拿起水杯饮了，又躺回了床上，长长地叹口气。
禁欲三年的成年男人了不得，现在这幅样子，也不知道柳绿她们会怎么想，只怕自己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啊。
头顶上是熟悉的横梁，挂着的床帐如倒斗般散开，是她居住的偏殿，但却没有半个人在旁边，晚霞残余的绯红颜色在床边散开，泼洒在她的小腿之上。
她是怎么回来的？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吧，怎么都没有来叫她干活？该不会已经厌弃她到连见个面都不肯了吧？
昭阳……
“起床了吗？”忽的，门口传来了柳绿的声音，
红尘忙闭上眼睛，她可不想面对柳绿的鄙夷和唾骂。轻微的交谈声没有持续多久，柳绿慢慢走了进来，在不远处停了停，又过片刻，坐在了红尘的床边。
“起来吧。”她道。
红尘装作没有听到，但随即，下颌便被一只手狠狠掐住，红尘尖叫一声，蓦地白了脸，睁开眼将柳绿的手打开，往后缩了缩。
“舍得醒了？”柳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然醒了，那我就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件，虽然爬上了龙床，但你什么东西都不可能得到；第二件事，这件事不准让殿下知道，否则……”
看着那张错愕而惊惧的脸，心中闪过酸楚，面色更加冷漠，柳绿深吸口气，低下头，伸手轻轻拍了下红尘的脸，“否则，我就划花你的脸，把你卖到妓院。”
红尘震惊地看着她，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着，“柳、柳绿？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从没想过替代安茹意……”
柳绿笑了起来，比傍晚的寒风都要冷，“你记住，这飘雪苑的主人只有一个，无论你是自甘下贱爬上龙床，还是皇上看上了你，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永远都是个低等宫女。”
她伸出手，慢慢给她倒了一杯水，“砰”的一声放入一粒药丸，入水即化。溅出的水滴分明没有温度，却像是极其烫手一般，红尘飞快地缩了手，看着那杯水，瞳孔骤缩。
“我本也没有想着皇上一生只钟情于小姐一人，小姐曾经也不曾这样想过，哈，说到底，皇上也不过将你当成替代品，所以你要懂规矩，别在这里干你那自甘下贱的事，否则……喝了他。”
红尘的心如坠深渊，一沉再沉，“这是什么？”
“这是皇宫必备的东西，绝子水，”柳绿冷笑，“你一个玩物，难道还想怀上皇帝额血脉？来和殿下争锋？”
红尘蓦地睁大了眼睛，怒火从心底烧到头顶，嘴角发抖，“我从没那样想过，但是……难道这后宫的女子除了安茹意，其它人就不能怀孕了吗？”
柳绿定定地看她半晌，慢慢上前，“别的人怀孕，都可以。但你，没这个资格，喝了它，你应该知道我这飘雪苑的人里武功不俗吧？”
“这件事……”红尘牙齿轻轻打颤，“皇上知道吗？”
“皇上？”柳绿好笑，“难道你以为，皇上将你送回这里，没有考虑过我柳绿对娘娘的忠心？”
如受重击，红尘看着柳绿冷冽如冰的眼神，整个都傻住了。眼前的杯子里，放的是让女人无后的绝药，是与她共赴云雨的男人，默许的东西。
她知道，他对安茹意用情至深，但是，需要对她这么残忍吗？
“不，不！”红尘忽地翻身，拼命往外爬开，“我没有想过在这宫里占据一席之地，我没有想过……我是要出宫的，柳绿，我不能喝这药……”
柳绿不耐地放下茶杯，一把将她抓了回来，那经受过催残的身体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柳绿死死掐住她的下巴，“柳绿只有一个娘娘，你算什么东西！给我喝下去！”
“不！”红尘疯狂地挣扎着，“放开我！救命啊……救命！”
“救命？在这飘雪苑，谁敢救你？”柳绿眼中藏着恼怒，近乎狰狞地拿起了水杯，掐住红尘的下巴，目眦尽裂，“你没有机会了！给我喝！”
她拼命地摇头，但是那杯水，却还是无情地被灌进了她的嘴里，通红的眼睛里，泪水横流。他们可以杀了她，为什么，要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
将杯子扔在地上，柳绿站起了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偏殿，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悲痛。
“娘娘，你的夫君、孩子，都快被人抢走了，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夕阳最后的温度随着夜晚的来临，悄然远去，飘雪苑中，一片寂静，暑夏的光辉被黑夜的孤寒月光代替。
红尘慢慢转过头，失了魂般看向飘雪苑高大的墙壁，红墙绿瓦，华丽又沉默。
“皇宫，这就是……皇宫。”
她笑了声，慢慢缩起了身体，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眼角陡然滑出了两行清泪，就像短线的珠子，持续了整个夜晚。
白日的晨曦来得迟缓而安静，活络了宫城内外的寂静，点亮了飘雪苑的偏殿，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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