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你想与一个疯子交流，那就也变成一个疯子。
现在徐落就是这么做，他正竭尽全力向疯神棍证明自己就是跟虞燕青风流快活的小白脸儿。
“我真的是那个小白脸儿！你看我！”徐落指着自己这张白皙俊美的脸庞，信誓旦旦的说道：“你看我的小脸多白！”
“你的小脸儿，确实有点白！看起来还有点滑，滑不溜秋的，有点眼熟啊……难道你就那个小白脸儿？那个给我吃烧鸡的小白脸儿的？”
“烧鸡？你等着啊！”
嗖！
徐落的身影瞬间消失。
“小白脸儿……人呢？人呢？”
“死了？”
“又死了……”
“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刮刮叫……”
疯神棍望着天际间那一轮愈发暗淡的冥日，呢喃道：“它来了啊……它又来了啊……来的越来越勤快了啊……“
“他们……”
疯神棍望着东方天际那一座阴山神墓，自言自语：“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破壁的……迟早会破壁的……”
转而。
疯神棍又看向那一道划破苍穹的狭长裂缝，又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裂开了啊……裂开的好啊，坍塌吧！快些坍塌吧……嘿嘿嘿！”
”天塌啦，地陷啦，小花狗儿不见啦……”
“小花狗儿呢？”
“我的小花狗儿呢？”
嗖——
徐落的身影凭空出现，抬手间一只烧鸡出现在手里：“热腾腾的烧鸡！给！”
“烧鸡！烧鸡！”
看见香喷喷的烧鸡，疯神棍那双浑浊灰白的眸子顿时绽放出道道精光，一把从徐落手里抢过来，大嘴一张，一口将鸡头吞进肚子里，第二口吞掉鸡腿，第三口，第四口……
一只烧鸡，被他五六口直接旋的干干净净，连骨头渣子都没有留下。
“别急，我这里有，而且很多！”
徐落挥手一甩，甩出来十来只烧鸡。
“呜呜呜！烧鸡！呜呜呜……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烧鸡了！”
疯神棍大口旋着一只只烧鸡，一边儿吃一边儿流泪，哭的梨花带雨：“我真的喜欢吃烧鸡！呜呜呜……”
“随便造，可劲儿吃，管饱，管够！”
徐落又挥手一甩，甩出二十多只烧鸡。
“呜呜呜……小哥儿，你……人真好！怪不得……白无常喜欢跟你风流快活……如果你每天给我吃烧鸡，我……我也跟你快活！”
“呜呜呜！烧鸡，太香了……”
“我实在太怀念烧鸡的味道了……呜呜呜，以前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白无常就经常给我吃烧鸡，呜呜呜……尽管里面被她下了很多药儿，可我……还是喜欢吃！”
精神病院！
又是精神病院！
徐落问道：“老前辈，你说的可是桃山精神病院？”
“没错！就是桃山精神病院……”
“桃山精神病院在哪里？”
“就在桃山啊！山上很多桃树。”
“老前辈。”徐落试着询问：“我刚才听你说，虞燕青就是白无常，你还说……白无常破壁转世了，这是什么意思？虞燕青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她是神道世界的？”
“你不知道啊？”
徐落摇摇头。
“怪不得白无常没有给你打针，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无常很可怕的。”
“打针？”徐落不解：“打什么针？”
“就是打那种叫人精神分裂，意识混乱的针……当年，白无常将我抓到精神病院，说我有精神病，每天给我打针，把我变成了傻子。”
”……”
徐落越听越迷茫，继续问道：“白无常是什么时候把你抓进精神病院的？那个时候末日降临了么？”
“末日……没有！没有的，白无常破壁的时候，世界还没有坍塌，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来了，比我们……来的都早……”
这不对啊！
徐落还清楚记得，虞燕青说她是末日降临那一天出生的，怎么现在疯神棍又说末日之前，虞燕青就将他抓进桃山精神病院。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难道疯神棍认错人了？
白无常不是虞燕青？
等等！
刚才疯神棍说什么，比他们来的都早？
“老前辈，你……你也是神道世界的人？”
“我？”
疯神棍抬起头，嘴里嚼着鸡屁股，神情变得迷茫彷徨起来，过了许久，才晃了晃脑袋：“我忘记了……白无常给我打了很多针，我疯了……很早就疯了……她说我有精神病，我想我大抵多少应该有点病……”
说着话，疯神棍盯着徐落，很认真的询问：“你看我像精神病不？”
徐落点点头：“不像。”
“嘿嘿嘿！我也觉得不像，嘿嘿嘿……鸡屁股，我喜欢吃……啦啦啦啦！”
徐落深吸一口气，却依旧无法平复内心的震惊，疯神棍今日说的话，有点颠覆他的三观，也有点点超出认知。
说实话。
在此之前，他确实怀疑过虞燕青可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虞燕青的存在，不仅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很早以前就来到了这个世界，看样子疯神棍很可能是一样。
“老前辈，你们……在末日之前来到我们这个世界做什么？”
“找……找……找白无常。”疯神棍一只一只吃着烧鸡，吃的速度很快，整只鸡什么都吃，唯独不吃鸡爪，他吸溜着一只鸡屁股，嘴里嘟嘟囔囔：“白无常知道……知道很多古老的秘密。”
“什么秘密？”
“很久……很久以前的秘密，是关乎我们……那个世界，还有这个世界的秘密。”
疯神棍又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你知道天书文牒么？”
“什么是天书文牒？”
“嘿嘿嘿！据闻……天书文牒里面记载着……记载着古……古世界的秘密。”
怎么又冒出一个古世界？
古世界算哪个世界？
徐落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div class="contentadv"> “古世界……我也……我也不知道，你瞧……”疯神棍指着虚空中那一座断裂的石碑：“那……块天碑，就是古世界的，还有……那座阴山神墓……”
提到阴山神墓的时候，疯神棍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将声音压得很低：“那座阴山神墓也是古世界的……据说……据说啊，这座阴山神墓在古世界是镇压……镇压阳神的，现在……里面镇压着很多阴神，很多很多……都是我们那个世界的老家伙。”
徐落眉皱成川，凝望着阴山神墓，不自然的咽了一口唾液：“为、为什么？”
“我们……那个世界坍塌之前，很多老家伙……都想穿越世界壁垒……来到这里，嘿嘿嘿！结果……全部……全部被镇压在……这座阴山神墓里面了，嘿嘿嘿嘿……”
顿了顿，疯神棍又将声音压得很低：“当年，白无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躲过了天碑的制裁……你跟她快活这么久，她没告诉你过你么？”
“……”
徐落强忍着一种头皮发麻，又毛骨悚然的感觉，看了一眼天上的神龛：“老前辈，前些天，我好像看见你在天上，就在那座神龛的前面，那人是你么？”
“天上？神龛？”疯神棍望着虚空中那一座神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好像去过那里，应该去过吧……”
好家伙！
难道那天自己看见的真是疯神棍？
徐落心头震惊不已。
“我去那里做什么来着？好像……在找牌位，没错！就是牌位！！”
疯神棍一把将挂在腰间的牌位掏出来，激动的说道：“牌位！看！就是牌位！”
徐落瞧着疯神棍手里的牌位，这玩意儿光秃秃的，上面什么也没有：“这是谁的牌位？”
“谁的牌位？奇怪……是谁的牌位？我到底在找谁的牌位？”
“我想起来了啊！我在找自己的牌位！”
“这是我的牌位！”
“可是……牌位上为什么没有我的道号，我的道号呢？”
疯神棍没有再吃烧鸡，而是捧着牌位，在那里神神叨叨的说着什么：“白无常，一定是白无常，白无常把我的道号抹去了，这……这可是我的命根儿……我的命根儿没有了……她把我……变成了鬼魂？我现在成了鬼魂？”
徐落盯着失魂落魄的疯神棍，越听越迷惑，根本听不懂疯神棍到底在说些什么。
“一定是白无常……她知道我在找她，所以……就打翻了神龛，抹掉了我的命根儿……先把我变成鬼魂，又把我变成精神病……一定是这样！”
“不行！我不能没有命根儿，我要……我要刻上我的道号……”
疯神棍攥着手里的木棍儿想要在牌位重新刻上自己的道号：“等等，我是谁来着？我的道号叫什么？我是谁？小哥儿，你知道我是谁么？我的道号叫什么？”
“……”
徐落木然的摇摇头。
“我是谁……”
“我到底是谁！”
疯神棍紧紧抱着牌位，仰头望着天际悬挂在天际间那一轮幽月，一张老脸上布满迷茫，一双浑浊灰白的眼眸更是透着无尽的彷徨。
“假的，都是假的，不是真的，我有严重的精神病……这个末日世界是我幻想出来的，假的……什么阴山神墓，什么废墟神龛，都是假的……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白无常……我想起来了，白无常是我的主治医师……”
“我是桃山精神病院的患者，我的编号的是20121222……”
“我终于想起来了！嘿嘿！白无常，大长腿……小蛮腰儿……嘿嘿……”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在找白无常！”
“末日之前，我就破壁了！我一直在找白无常！破壁之后，我附身在别人身上，当时我的意识不清，被抓进了精神病院……”
“桃山精神病院！”
“白无常……没错！白无常就在精神病院，是她抓我进去的，她在那里折磨我！让我精神分裂……分不清真假！”
“一定是白无常抹掉了我的牌位，她想让我永远变成疯疯癫癫的孤魂野鬼！可恶啊！！”
“不对！不是这样的！”
”白无常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有精神病……”
“假的！这个世界是假的，是我幻想出来的末日世界……”
“啊！——”
疯神棍抓着凌乱的头发剧烈摇晃着脑袋，咆哮道：“我分不清啊！我真的分不清啊……”
嘭的一声，疯神棍的身躯溃散了。
是的。
就这么在徐落面前，活生生的溃散了，就像一股烟一样，灰飞烟灭了。
“这……这他妈的！”
徐落站在那里足足愣了很长时间，回过神来，四处寻找，祭出神识扫视，再也没有看见疯神棍的身影。
“不是！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望着洒落一地的鸡爪子，徐落不由陷入沉思当中，脑海不断回忆着方才疯神棍说过的话。
疯神棍说虞燕青就是白无常，白无常跟他以前都是神道世界的人，姑且……算是人吧。
还说末日之前，虞燕青就破壁来到这个世界，疯神棍为了找她也跟着来了。
然后……虞燕青就把疯神棍抓到桃山精神病院……把他变成了精神病。
可是！
为什么？
末日之前，虞燕青一个神道世界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做什么？
而且，虞燕青明明是末日降临当天出生的，为什么疯神棍说她很早就来了。
由于疯神棍神神叨叨，说的话也颠三倒四，徐落一时间也弄不清楚。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疯神棍应该不是人！
很可能真的是鬼魂。
如果是血肉之躯，刚才爆炸的时候，就应该留下一地碎肉，而不是灰飞烟灭。
“如果疯神棍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第一次碰见疯神棍的时候，徐落真的以为这老头儿是什么精神病，也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
现在他开始有点相信了。
“神道世界的人，在末日之前就已经来了，虞燕青是一个，疯神棍十有八九也可能是……除了他们二人，鬼知道还有多少。”
徐落望着盘踞在东方天际的那一座阴山神墓，又看了看废墟中的断碑，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座神龛上，呢喃道：“这帮神道世界的大能，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还是在捣鼓什么阴谋？”
“还有古世界又是什么鬼？”
“到底有几个世界！”
“唉。”
叹口气。
“去他妈的！爱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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