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颜无耻，理直气壮的颠倒黑白，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我实在是叹为观止。
我拨开人群，旁边有眼尖的大婶认出我，“这不是……”
“闭嘴。”我不瘟不火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被我的眼神威慑到，她心虚的看向了别处。
“我的好婆婆，您这是求孙心切，都跑来这里卖唱耍艺了？”我笑吟吟地道。
“你！”婆婆的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顿时腿也好了，手指恨不得戳到我的脸上。
“余纾啊，我秦家带你也不薄吧，你居然这么狠心，要把你的亲生骨肉给打掉，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逼我离婚，抢我的房子，你们秦家确实对我‘不薄’”我勾了勾嘴角，“既然婆婆你也说了，这是我的孩子，那么我也有处理他的权力。”
“你不要太过分！”秦宇痛心疾首地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你那么温柔善解人意，怎么会现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打掉就打掉。”
婆婆也跟着哭喊，“余纾啊，算婆婆求你了，你放过我的孙子，放过我跟秦宇好不好？我求你了。”
说着，她真的颤颤巍巍地低下了她的头。
我冷漠地看着她，旁边的不少人都动容了，“好可怜啊……”
“这女的真狠心。”
我转过身，对所有人说道，“他刚刚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前一刻还在说待我不薄，转眼就跟我道歉，说是他们做的不对。”
我压根就懒得跟这些长舌妇解释这么多，但是我爸妈还住在这里，我不想让他们被邻居指指点点。
于是，我很干脆地道，“他们这对母子，就是人面兽心，卷走我的钱跑了，还来这里哭丧。”
“你胡说！！她是骗人的，她说谎！”婆婆神色激动。
秦宇在一旁拉住他妈，目光深沉地看着我。
“我就问你一句，孩子你留还是不留。”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妈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如此盛怒的样子。
“滚，立刻给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女儿给你生孩子？”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妈直接掏出了手机，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是他找我要的钱，说是我女儿经济困难，不好意思跟我开口要，但我女儿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那些个大妈十分的八婆，个个凑上来围观，我妈收回手机，“我女儿是清白的，至于要不要孩子是她的决定，你们没事就散了吧。”
等那些人走完后，我妈拉着我就往楼上走，秦宇追了上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我不信，你真的会这么狠心，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那么善良……”
我语气很轻，直接截断了他的话，“秦宇，你没听过一句话么。”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他愣住了，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陌生。
他脸色变化莫测，最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说了句，“我求你了行不行，把孩子留下来吧。”
我盯着他，字字诛心，“他没资格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目呲欲裂，表情很是骇人。
我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婆婆在一旁已经看呆了，估计是没料到她的乖媳妇，会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对母子，直接转身走了。
这样一闹，我也睡不下去了。
打电话给许昙昙，这次她总算是接了，我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喂喂了几声。
接通了后，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许昙昙也很沉默。
“有什么事吗？”她口气很平静。
我总觉得有些疏离，抿了抿唇，“你……”
她耐心的等了半天，我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想告诉她，秦宇今天来我家闹事了，搞得街坊邻居都来围观。
我想告诉她，我现在在夜总会工作，那里的男人都很恶心，就喜欢占便宜。
我还想告诉她，孩子我不想要了。
有很多想说的话，涌到了嗓子眼又硬生生的噎住。
卡的我难受。
我喉头干涩，“你有时间吗？我想你陪我去医院……”
她那边好像有什么事，匆匆忙地说了声，“等下说。”
我即将出口的话，又被截断，电话挂断了后，我还处于怅然的状态中。
想了想，我还是找了罗简。
她就要爽快得多了，干脆利落的开车来接我，还细心的帮我找好了医院。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我心跳竟然意外的快。
我即将失去我的第一个孩子，想到这，我甚至会有些恐惧。
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我既迷茫又害怕，找不到重心的往下沉。
进了医院，罗简陪我去挂号，去拿单子照B超。
我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她不停地握住我的手，低声安慰道，“没事的，你还有时间考虑，要是不想打，我们就直接走人。”
说是这么说，但我浑身抖得停不下来，我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够强大了，能够面对一切。
我抚摸着腹部，心里滋生了那么几分心疼。
这可是我的孩子啊！
我想起了被秦宇关在卧室里，我做的那个噩梦。
那孩子睁着血红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反射着妖异。
他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你这么讨厌我吗。”
“妈妈……”
“妈妈……”
“好了。”医生拍拍我的肩，我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喘了几口气。
“片子出来，你的身体可以做流产，请问你是要物流还是人流？”
我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罗简立刻扶住我，顺便询问道，“哪种风险最小？”
“那肯定是人流，物流怕流不干净，到时候还得过来清宫。”
罗简用眼神询问我，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那孩子血淋淋的面容依稀在目。
我艰难地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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