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为什么突然，”白夭夭有些不知所措，外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
“你现在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情？”外婆问。
“我，我当然是想了。”白夭夭坐回了椅子上，她是想，可是外婆真的会告诉她吗？
“你其实一直都在暗地里偷偷调查你母亲的死因吧，查出什么来了吗？”外婆问的漫不经心。她很少过问白夭夭的私事，那双眼睛却是要将白夭夭整个人都看穿一样。
白夭夭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外婆，我没有。”
“你也别先着急着否认，你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单凭你想找到你母亲死亡的证据，几乎是不可能的。”
白夭夭紧盯着外婆，眼神凝视着她，“外婆，母亲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外婆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外婆的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些许的冷笑，“夭夭啊，这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
“你和慕生能够平安的长大，这已经是外婆的奢求了。现在你若是再搅入那趟浑水之中，若是再出了什么事，外婆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母亲？”
白夭夭明白外婆的顾虑，一种心酸的感觉在她的心中蔓延。妈妈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死了当然比谁都想要将凶手揪出来。
但是外婆却不得不为了她和慕生隐忍下去。
她抓住外婆的手，“外婆。妈妈的死因我一定要查清楚。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外婆，妈妈是您的女儿，我相信你一定也很想将凶手找出来对不对。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你就告诉我吧。我现在长大，会有分寸的。”
白夭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还有，慕生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不相信妈妈在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情况下，还会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白夭夭更加不信，妈妈是外界传言的下作的小三。
记忆之中的母亲，温柔大方，笑容纯美。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善良的人，现在却在江北被流传成了一个荡妇。
迟早有一天，她要证明她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
外婆轻轻的摸了摸白夭夭的头，声音温柔，“不管慕生到底是谁的孩子，你都要记得他永远是你的弟弟，是我们的亲人。”
“这个我当然知道，”慕生和外婆，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亲人。
叹息了一声，外婆望着窗外，陷入悠远的回忆之中，“你的母亲从前是我最疼爱也最听话的女儿。她很善解人意，不像她那个哥哥，总是到处惹是生非。”
“哥，哥哥？”母亲还有一个哥哥？白夭夭愣了，也就是说，外婆还有另外的一个孩子？
“外婆，我怎么从没有听你提过我还有一个舅舅？”既然她还有一个舅舅的话，那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他？
“你的舅舅啊，”外婆闭了闭眼，白夭夭听出外婆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已经死了。”
死了？
白夭夭的背脊微凉，她从未见过的舅舅，已经死了？
“他为什么，会死？”白夭夭咬了一下唇角，声音微不可闻。
她可以不问的，但是她忍不住。
舅舅死了。
会像妈妈一样吗？
“因为你的母亲，”外婆声音不大，落在白夭夭的耳朵里却如雷鸣般炸开了。
“你舅舅这辈子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都管不住他。但他却对你的母亲很好，你母亲小时候要的东西，我不给她，你舅舅就会冲我发脾气。”外婆回忆起往事，笑了起来，神色包含了心酸。
“后来你母亲爱上了一个男人，非他不嫁。我不同意，谁知你母亲却犟的不行。爱上了那个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后来她背着我和那个男人偷偷出国，被绑架。你舅舅为了救她，被误杀了。”
外婆轻描淡写的描述着一场白夭夭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
“后来那个男人威胁我，让我交出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否则连你的母亲也杀。”外婆眸光深幽了起来，“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另外一个，于是就同意了。”
“那个时候，另外的几个势力早就对我们虎视眈眈。你外公去世的早，我一个妇人将整个家撑起来，那时陷入困境，又失去了孩子。最后落得家离子散，什么都没有了。”
白夭夭无法想象外面当年究竟是面临着怎么样的艰难处境，又在怎么艰难的抉择中选择了母亲。
“我愿以为这样你的母亲就会回到我身边，毕竟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你的母亲回来的时候，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
说到前面的事情，外婆没有哭。说到这里，外婆似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
“我从未见过你的母亲那个样子，她以前生的可美了，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外婆捂住自己的脸，想到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心痛便再也抑制不住。
白夭夭紧紧握住外婆的手，眼泪同样的止不住。
她知道记忆中的母亲很美，可她从不知道母亲已经疯了。
母亲是在她五岁的时候去世的，小时候那些模糊的记忆她怎么都回忆不起来，一想便觉得痛苦不堪。
也许现在，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外婆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都怪她，非要问。
早知道是这样，白夭夭怎么都不愿意再将外婆身上的伤口撕裂。
“外婆，对不起……”
外婆捂住眼睛，情绪很快就平复下来。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坚韧。
“孩子，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这些事情我在心中憋了很多年，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你现在让我有一个将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的机会，也挺好。”
外婆终归是老了，剧烈的情绪起伏之后开始咳嗽。白夭夭急忙给她拍背，神色难过极了。
她的母亲，当年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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