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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极快书阁 > 沐之秋萧逸 > 第364章阿绿之死
 
沐之秋疾步上前,闪身避开萧逸,推门而出。

门外,阿绿的身子已经栽倒下来。沐之秋扑上前接住她,阿绿的手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大小姐!”阿绿抖动的睫毛轻轻扬起,露出湿漉漉的黑眼珠,竟是一片清澈澄明,嘴角却有一丝猩红的血迹缓缓滑出,顺着阿绿雪白的面颊泅进衣领里,在下巴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不用了,太迟了!”她低声说:“大小姐,阿绿没想过要害你,阿绿只是觉得王爷配不上你,阿绿觉得应该有更好的男子来照顾你,爱护你!”

扬眸,与萧逸冰冷的目光相遇,阿绿吃力地笑起来,“可是现在,阿绿发现自己错了,阿绿终于知道,王爷就是那个对大小姐最好的男子!”

“阿绿?”沐之秋紧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那个人,那个他,是不是……”

“大小姐!”阿绿急促地打断她,“你和王爷都那么聪明,不要怪他,他也是不得已,他和阿绿一样,都没有想过要害大小姐。大小姐,阿绿,舍不得你……”

最后一句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声音,伴随着唇边那朵绚丽的笑容,阿绿的眼睛缓缓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沐之秋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悲怆,主子如何,丫鬟又如何?便因他是主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便能将你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上吗?傻阿绿哦!你明知他不爱你,明知以他的身份不可能爱上你,为什么还要陷进去?为什么还要让自己为情所困?你可知,这世上,最苦的便是单相思?

萧逸从她怀里接过阿绿放在地上,淡然道:“如此好坏不分的奴才,原是死不足惜,但看在她对你忠心耿耿,又引咎自裁的份上,我会下令将她厚葬的。”

“厚葬就能弥补吗?”沐之秋厉声道:“她是个奴才,可是她和我们一样,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她也懂什么是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就能轻贱她的爱情?”

“你知道,那不是他的错!”

“那是谁的错?”

“阿绿是好,但不可能嫁给他,便是侍妾,也不可能,就因为阿绿是你的丫鬟。”盯着她的眼睛,萧逸静静地说:“秋儿?你不可以因为阿绿的死就颠倒黑白不辨是非。这没有谁对谁错,就好像云清也爱慕你,但你能回报他么?”

沐之秋愣住。没错,萧逸说的没错,阿绿爱上那个人,不是那个人的错,他不爱阿绿,也同样不是他的错。就好像云清爱慕她,但她不可能喜欢云清一样。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是不是可以以爱的名义去助纣为虐的问题。

其实沐之秋心里非常清楚,所以,萧逸抱着她下马车时,她会那样看着阿绿。就算阿绿自己不服毒,她和萧逸也未必会放过阿绿。一个被爱情蒙蔽住双眼的女人,是既可怜又可恨的。爱错了人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种惩罚不应该是她沐之秋来买单,所以,她明知道阿绿深夜来敲门是为了什么,还是没有阻止,甚至没有说任何宽慰的话,哪怕是一句虚伪的假话。

如果是以前那个沐之秋,猜出阿绿有自杀的企图,一定会阻止吧?阿绿说得对,以前的沐之秋其实是最聪明的,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也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所以别人觉得她是傻子,其实,在她眼睛里,那些骂她是傻子的人,何尝不是她心目中的傻子?

直愣愣地看着怀里的阿绿,半响,沐之秋才说:“阿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你从小就拼死保护的那个大小姐!”

过了许多,萧逸才将沐之秋揽进怀里,扬声喝道:“夜袭!”

人影闪动,夜袭已半跪在面前,脸上带着隐忍的愤怒和伤痛,目光盯着躺在地上安祥死去的阿绿,仿佛到现在也不敢相信阿绿就是那个内奸。

萧逸看着沐之秋,迟疑一下道:“将阿绿……”

“悄悄将她带去与她姐姐葬在一起,此事不必告诉我爹爹,对外封锁消息,尤其是八皇子和九皇子,不要让他们知道阿绿已经死了。”

夜袭看看萧逸,萧逸冲他点点头,夜袭便抱着阿绿的尸体离开了。

“秋儿?”

“此事虽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不是他所为!”

萧逸点点头,沐之秋又说:“他是你弟弟,不会和倭人有染,裳云却是倭人的走狗。所以,他和阿绿都被人利用了。”

“你真的相信他和阿绿?”

“我相信阿绿,难道你不相信自己的兄弟?”沐之秋看向萧逸,眸中没有哀伤,只有深如大海的暗涌,“阿绿说,他们都没想过要害我,他们只是不相信你能给我带来幸福,我相信阿绿没有撒谎。”

萧逸有些气结,正如秋儿相信阿绿一样,他也相信自己的兄弟,但相信并不代表能容忍,兄弟看上什么,自己都能想让,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他也可以考虑,唯独她,不可以。

他的小女人就是这么轴,一根筋地以为所有的人对她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以为那个人对她的心思,和阿绿对她一样,只是关心,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幸福,她哪里知道,那个人虽是他的兄弟,但同样也是个男人。

以男人之间特有的直觉,萧逸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他的兄弟,他从小便护在自己羽翼下手把手教大的兄弟,爱上了他的女人,爱上了他的妻。

他尽可能地容忍,尽可能地克制,只要那个人没有超出他的承受范围,萧逸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无法欺骗自己。感觉这个东西太奇怪了,想到自己的兄弟在觊觎自己的女人,萧逸就会气得发狂,他想杀人。

他是不是该点破这张窗纸,让秋儿防范着一些?应不应该?而她,会不会信他?她会不会认为他是在无理取闹,是在莫名其妙地吃飞醋?

“阿绿是秋儿从丞相府里带出来的,怎会与他走到一起?”

“那就要问问靖王爷了!”沐之秋没好气地挣开他的怀抱,“当年靖王爷向皇上请婚,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你知,我知,阿绿知道,他也知道,阿绿暗中护我,他又不忍心见自己未来的嫂嫂总是被丞相府的庶女二小姐欺压,还不满自己的三哥对未婚妻子的忽视与冷漠,出于善心,暗地援助阿绿。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想要保护同一个人的两个人,是很容易产生共鸣的,难道靖王爷当时就没有发现,自己太冷漠残忍,连你的兄弟也心存不满了吗?”

“你!……”

萧逸语塞,这一点,始终是他心底的一根刺,融化不了,也拔不出来,每每想到她以前遭受的非人待遇,他的心就会剧痛。但这不能成为他的兄弟觊觎她的理由好不好?

靠在床边,疲倦地抬手轻揉额角,沐之秋的声音有些嘶哑,“是我忽略了,我隐隐察觉到阿绿的反常,却忘记了她比我和冬果都要大几岁,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心中怎么可能没有爱慕的男子呢?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爱慕的人,居然会是他!果然情之一字害死人!”

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霸道地用怀抱禁锢住她,抬手替她按揉太阳穴,“如果他和阿绿都是被人利用,那秋儿以为,此事究竟是谁在操纵?”

“皇后!”

“为何?”

似笑非笑地看看萧逸,沐之秋冷声道:“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为何还要问我?”

“我曾怀疑过那个幕后黑手就是皇后,但总是有很多线索将这种怀疑引开,事实上,皇后想做这些事,比普通人都要方便。”

“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皇后贵为一国之母,统领后宫,一手遮天,她为什么要与倭人勾结?”

“权利!”萧逸修长的手指一勾,她的睡袍应声而落,他细碎的亲吻落在她的肩头,“在那个大染缸里,唯有权利才是亘古不变的财富,权利可以叫人丧心病狂面目全非,甚至杀害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没错,至高无上的权利充满着巨大的诱惑力,尤其是今晚,萧震天看似无意的阻拦就像一道枷锁,将她和萧逸牢牢地锁在了中间,便是萧逸权倾天下,手握重兵,在静安王朝能够一呼百应的,也只有萧震天一人,只要萧震天发句话,英明果决,受尽天下人仰慕爱戴的靖王爷,就会成为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从褚国特使第一次站出来刁难开始,那场蓄意已久的阴谋便缓缓拉开了帷幕,皇后一点点操控着,顺着香香公主和褚国特使的计划慢慢布局,成功地揭开了自己苦苦隐藏了两年的真容,还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裳云。便是自己怀疑她,她也能用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四两拨千斤地转化危机,让自以为是阅人无数的沐之秋差点吃了个明亏。

沐之秋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现任皇后扮猪吃老虎的本事,不知道比前皇后雷霆之势的手段要强出多少倍。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的赢家还是位于权利最顶峰的皇帝萧震天。

那个老狐狸,若不是他的默许,谁敢在金殿之上大声喧哗?更别说谩骂打架。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场阴谋中,明面上,他给褚国使团留足了面子,尽力帮忙,最终天不遂人愿,他也无可奈何。暗地里,他不但看清楚了她的真容,还揪住了皇后的小辫子,当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如此,裳云大概再也不会出现了。

想了想,还是轻声问:“你不想去救你的云妹妹吗?”

萧逸的亲吻在她的肩窝处停了一下,“秋儿难道忘了,真正的裳云早在十年前便死于一场天花。如今的裳云,是倭人的细作,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也是父皇的心头大患,因为,她是假的。既是假的,与我何干?”

够狠!她的夫君,是一匹狼,一匹野狼,一匹野狼中的王者。可是,她喜欢。

将她的身体平放在床上,他缓缓压下来,烛光下,他的眼眸黑亮纯净,不含任何杂质,“秋儿今日为那么多人跳钢管舞,现下,可愿与为夫一起跳一曲?”

阿绿刚死,她的心情还不能完全平静下来,这时候一场酣畅淋漓的滚床单大餐无疑于最好的发泄方式,他果然够了解自己。

“嗯!”点头,她灵巧的小手已经扯开他外袍上的系带,极其配合地迎向他。

萧逸浅笑,他真诚纯净,又性感魅惑的小妻子哦!

鸳鸯账内,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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