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为女子换上干净的衣裳,同时擦净了女子脸上的泥污,露出女子的真容。
“哎,也不知是那家的姑娘,生的这般俊俏,却糟了这样的罪,瞧这身子冷的!”
妇人一边擦着泥污,女子白皙的皮肤,俏丽的容颜,越发的显得娇俏。
苍白的嘴唇添了几分病态美,更家让人疼惜的紧。
“石头,你换好了没?快去烧些热水来,这姑娘身子凉的很,得用热水擦擦!”
老妇人将被角压好,隔着门喊道。
“哎,好了,娘,热水马上来!”
门外早已换好衣服正在煎药烧水的邵石,闻声连忙应道。
昏迷中的穆清,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丢进了冰窖里。
整个身子都被冻僵了,如同被人上了锁一般,动弹不得,而她的灵魂像是与自己的身体脱离的一般。
她的灵魂被困在一个笼子里,她只能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的冻僵。
而那种冷到刺骨的感觉,就像是凌迟一般,疼痛慢慢侵袭了她整个人。
她的耳边似乎还有阑铄的呼喊声。
“姑娘,姑娘……姑娘……”
她想回应但就像是被隔在玻璃罩里面的隐形人,不论她怎么努力大喊,敲打,哭闹,外面的人始终接受不到她的回应。
那一刻她好绝望,好似那种漫无边际的黑再次席卷了她的整个世界。
……
西塘村里!
乔氏日日坐在家门口,寸步不离的守候。
穆爹每日去县衙,去周边的各个难民营里寻找女儿的身影。
因为洪水的缘故,家里所有的声一全部停摆。
穆秋生也帮着四处寻找穆清的身影,穆风每日在家陪着乔氏等待。
日复一日,等待的日子便是这时间最难熬的时光,因为每过去一分一秒,心中的失落和绝望便更添一分。
那种滋味无异于拿刀剖心的感觉。
“妹子,你别太担心,穆清是个好姑娘,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呢!”
黄氏和秀儿带着孩子来看乔氏,好心的安慰道。
“对,清儿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秀儿也在一旁附和道。
怀中的孩子已经快两个月了,长的胖乎乎的格外的喜人。
乔氏看了眼黄氏和秀儿,又看了她们怀中的孩子,突然便崩溃了情绪!
“呜呜呜,我的清儿!她小时候也是这般的温软可爱,可如今她到底在哪儿啊……”
乔氏哭的不能自已,黄氏慌了神,赶紧的将孩子交给一旁的黄山,叫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先回去。
本意是想带着孩子,也让乔氏的情绪跟着轻松一下,却是不想好心做了坏事,倒叫她更加伤心了。
黄氏一脸的歉然:“大妹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哎呀,你看,我家这两个孙子这般的活泼,这都是拖了穆清的福泽深厚,那丫头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快别伤心了否则就成了我的罪过,这可叫我……”
黄氏解释的焦头烂额。
她是打心眼儿里不想穆清出事的,可是如今这都快过去二十日了,也没个消息,想来也怕是凶多吉少了吧!
……
“主子,这已经是最后一个灾民驻扎点了,咱们……”
阑尘跟在墨黎书后面,十几天跑遍了每一个灾民安置点,一个不落,却还是没能找到一丝有关于穆清的消息。
绝望燃烧着他最后的理智。
“最后一个?不,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找到的地方。阑铄不可能轻易出事,她也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墨黎书蹲下急切而慌乱不稳的步伐,嘴里喃喃道。
“不会的,不会的!”墨黎书疯狂的掀开每一个营帐的帘子,一个个详细的查看着那些人的容貌。
只要有一个相似的背影他都不肯放弃。
“主子,已经这么久了,我求您,别找了!别找了吧,在这么下去,您的身体会垮的!”
阑尘跪在地上,抱着墨黎书的双腿,悲戚的恳求道。
“为什么不找了,他们还活着,为什么不找,你说!为什么……”
墨黎书整个人已经憔悴的不成人样,原本精壮的身材,如今已经消瘦到让人看了都心疼。
“为什么!啊……”
七尺铁骨铮铮男儿汉,仰天长啸一声,清泪划过脸颊。
那似飞鸟殉情前痛苦悲鸣一般的吼叫嘶喊,听的令人心惊胆颤。
“主子!!”阑尘心疼的喊道,眼角的泪花控制不住的落下。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遇到你,为什么……”
墨黎书看着天上一片没有边际的白,但心中却是漫无边际的黑。
冷不防一口鲜血再次喷涌而出,心口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疼。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身子直直向下倒去。
“主子,主子!”阑尘快速起身去扶。
看着那比上次还要刺目的红,眼红红的可怕。
“快传大夫,快!”
阑尘厉声朝身边的属下喊道。
……
江州水灾爆发后,第二十五日,以茶县,钱塘县为中心的附近守在区域,大规模爆发瘟疫。
导致水灾之后,更添新灾,百姓死伤无数。
甚至周边受灾较轻,已经没有受水灾影响的村县亦受到波及。
噩耗接二连三传来,天子震怒,下旨斥责朔王办事不力。
同时派遣西北军营中的黎王,前去江南赈灾,并督察疫病之事。
皇帝的旨意刚刚送出去,便已收到黎王上书自请去江南赈灾的折子。
皇帝龙心大悦,当着满朝文武,好好的嘉奖了黎王一番。
一时间黎王在朝中地位看上去风光无两!
“大夫,我家主子如何了?”
阑尘抓着诊完脉的大夫,急声问道。
“这……这位公子本来身子骨健硕的很,实乃上上的体质,可这再好的体质也架不住连日的折腾,加上这数日的心火沉积,便导致体质虚弱……”
那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床上躺着的人,一脸的避忌,缓缓说道。
“说重点!”阑尘懒得听他口罗嗦,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狠狠道。
“我说,我说,这位公子,得的恐是近几日爆发的疫病,还请几位早作打算吧!”
那老大夫被阑尘的动作吓得顿时朝后躲出去老远,一脸小心翼翼的道。
对于床上的人更是避而远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阑尘赤红着眼,冲那人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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