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将这首《破阵子》念诵完毕之后,方景宇发现场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怎么……都不说话了?
方景宇摸不着头脑。
【宿主的朗诵技巧太差,本系统为你自动发散了合适的气场。】
“……”
念诗词的时候还能发散气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演讲神技,和BGM同个级别的东西吗?
还来不及多想,陈皇便率先回过神来。
“这诗……不错!”先是给这首《破阵子》的水平定了个基调,陈皇随后再评价道。
“不过这词的最后悲了些,有些不好。”
“这首词是儿臣为边疆老兵们所作,进而有感我陈国的士兵们为国奋战到老,却无所依靠,末尾便有了些悲意。”
方景宇这话一出,其余四位皇子的呼吸便是一滞,因为方景宇这话已经是在隐喻陈国的兵政之事了!
而朝堂中所出政策的最终决断人则是眼前的这位……
“三哥!”
四皇子方景锐轻喝了一声,面上想要提醒一下方景宇。
方景宇不吭声,静静的看着陈皇。
其实方景宇此时手心是一把汗啊!但谁让那位前身之前就已经为这事在朝堂上和众多朝臣辩论过了呢?而且还是不欢而散的结局。
自己的屁股只能自己擦。方景宇有些淡淡的忧伤,若不这样做,难免会和之前的晋王的性子不符……
“景宇,这件事朝堂上讨论了很久,你也参与过,若是要安顿老兵,朝廷的财政是一个大问题……”
“那就让这些为陈国拼过命的老兵们老无所依吗?”
方景宇针锋相对,不作丝毫退让。
“难道你有法子?”陈皇不悲不喜,显得有些悠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熟悉陈皇的其余四位皇子都知道,他们的这位父皇,怒了。
陈皇的这声反问顿时让方景宇有些不知所措,提起的气也瞬间大半,但下一刻……
【驿站!】
两个大大的字浮现在方景宇的脑海中。
“儿臣有些想法,但是否可实施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哦?”
陈皇上扬的声调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惊异之色,就连其余四位皇子也频频侧目。
老兵的安顿之事,并不是陈国一家的兵政弊处,西凉、北齐也都曾为此事困扰过,但最终无一不败在那笔极为庞大的费用上。
“既然有想法了那就好好想!真可行的话就在朝堂上提出来,让他们也听听。”
陈皇虽然好奇,但却没有丝毫急切……三国多年来的弊病,要解决也不急于这一时。
“就让他好好去完善一下吧……”
“谢父皇。”方景宇行大礼道。
端坐在前方的陈皇看了眼方景宇,继而淡淡道:“但也总得给你个期限……”
“过几日,林家的小丫头会从北境过来,你就替朕好好招待他们,正好也多向他们打听打听边疆之事,省得你这解决办法到最后错漏百出。”
“待安顿好他们,你若是还没想好,朕这回可是真的会重重的罚你!”
陈皇话音刚落,就发现自己貌似失言了……
“朕还真是老了呀,怎么就直接把这事给安排出去了?本来还想从你们这几人中挑个军旅诗词做的最好的人去接待……”
“不过景宇的这首词已是极佳……你们的诗词做的如何了?”
其余皇子:“……”
我们才刚想了片刻,心神便全在那首词和这番对话上了,哪有空作出一首好诗词?更何况那首《破阵子》的水准极高,就算让我们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时半会儿也做不出更优秀的……
“父皇……还真是疼爱三哥(弟)啊!”
毕竟陈皇已经开了金口,其余四位皇子也不会再去争什么。
让父皇改口?
把自己作的次一等诗词拿出来对比一下?
他们不会这么蠢。
四位皇子齐齐道:“三哥(弟)的词珠玉在前,儿臣就不献丑了。”
……
在大皇子方景元回到自己的赵王府邸之后不久。
“砰!”
一道破碎瓷器的声音从府中角落的一处房中传出。
“殿下今早入御书房接受陛下考校,可是有什么不如意之事?”
面对此刻气喘吁吁,刚发泄一通后的赵王方景元,房中深处走出一人,面色苍白,似是许久没见过太阳,但却没多少惧色。
“是!”
“事关晋王殿下?”
“是!”
听到方景宇的封号,方景元咬牙切齿般的从嘴中蹦出这么一声“是”。
“可否说与苏某听听?”
苍白男子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倒是让方景元逐渐冷静了下来。
“先生莫怪,本王方才有些失态了。”
怒气宣泄完毕之后的方景元大大方方,得体的模样很符合旁人对他这个大皇子的印象。
“人有七情六欲,憋在心里太多或太久都是坏事,殿下能这么快的疏通,苏某高兴还来不及呢!”
方景元勉强的笑了笑,随后说道:“父皇将接待北境小郡主的事交给了老三。”
“北境?”自称苏某的苍白男子闻言便是一锁眉心,“靖北王府的人要来金陵?之前怎么会没有半点消息?”
方景元面容中也透着几分不解,猜测道:“靖北王向来疼爱这位小郡主,想来担心若是走漏了消息,西凉和北齐会有些人不安分。”
“靖北王府会担心这个?”显然,苍白男子不是很认同方景元的猜测,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答案,索性也就不纠结了。
“殿下能与苏某详细说说今日御书房内发生的事吗?”
“苏先生是本王的谋士,此事有何不可。”方景元展颜,做了个请落座的手势。
一刻钟后。
在听完那首《破阵子》和晋王殿下有信心解决老兵安置之事,苏先生似乎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整张脸平静到有些阴沉。
“怎么了?”
方景元见自己这位倚仗多时的谋士此刻面色不佳,虽为询问,但无论是语速还是语调,都放轻放慢了不少。
“若是苏某猜测无错的话,晋王殿下接下来可能会动用权谋了……”
“权谋?”方景元不解,但下一刻便心生紧张,“老三在朝堂中支持者甚多,靠的就是他那颇为特殊的治国之策,而且每次被采用后都会有不错的效果……”
“但权谋之事,这些年来我却极少见过他施展……”
闻言,苏先生隐晦的看了眼方景元,心中难免的叹了口气,他此时很想说一句“最好的权谋便是一心一意的为国为民”,但与这位大皇子、赵王殿下相处久了,深知他的为人,为防其不喜,索性也不说出口。
“终究是自己选的人……”
心中所想只需须臾,苏先生面对方景元,正色道:“老兵之事赞且不提,若晋王殿下真的有法子解决,那么殿下您一定不能阻拦,相反的是,要认真的找处其中的缺漏并努力将其完善,这一事即便被晋王殿下吃了肉,殿下您也能讨一下陛下欢心,和军方交个好……”
“此事本王心里有数。”
“那么再说权谋之事……”苏先生说道这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殿下您觉得那首《破阵子》的水准如何?”
“极高。”方景元有些疑惑这位谋士的问题,但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即便是我们兄弟五人中最好文的老二,也很难做出这么一首高水平的词。”
“那殿下您觉得晋王殿下真的有本事在片刻之间就完成这么一首词吗?”
“你的意思是说……”
“苏某斗胆猜测,这首词大有可能在晋王府中就已经诞生了!”
“陛下不重文,也不轻武,五位殿下无论是在哪方面有所长,陛下都会很高兴,那如果有一位殿下既有治国之策,又有极高的文学造诣,那么陛下会怎么看?”
“而且殿下您要考虑翰林院的那帮老人,他们虽看似远离朝堂,各个垂垂老矣,但哪一个不是门生遍布天下?对他们而言,一个喜好诗词的殿下和一个在此道上并无造诣的殿下,他们更偏好哪位登上储君之位?”
方景元愕然,随后极短的羞愧后显得有些愤怒:“本王当时一心只想着老三和靖北王府之事,一时间竟然没发现老三的做法竟然发生了这般变化!”
“还真是谢先生提醒本王。”方景元郑重的起身,向苏先生行谢礼。
“殿下不必如此!”苏先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旁观者明,苏某不像殿下一样置于事件之中,故而能稍微看得清些。”
“现在殿下要弄清楚的是,在晋王殿下居府养病的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些什么,会使得晋王殿下行事风格开始发生了转变。”
方景元点点头,郑重的应下,但随后面上却有了些许倦意。
“本以为父皇派我去皇陵,储君之位愈发靠近,结果没想到老三开始玩这一套争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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